巫马陵重重一放酒碗。
“若是宣王害死的他们母子,你当如何?”
宴清风身形顿住,嘶哑道:“我朝之事,与你无关。”
巫马陵笑了一声。
“难怪她不信你。”
宴清风头也没回的走出驿馆。
上马车,吩咐道:“去宫里。”
他背靠车厢,阖上眼,眼前便浮现出一片火海。
女子将大哭的婴孩紧抱于怀中,火苗吞噬了他们,她却始终没有放手。
他猛地睁开眼,不敢再闭上。
马车很快驶入宫中。
勤政殿是他这些时日最爱呆的地方。
每一日,她就在身边,他转眸就能看见她持着墨笔时,认真娴静的眉眼。
他们会讨论国事,她的侃侃而谈,总能让他新奇,认同。
依旧是庄重的勤政殿,不变分毫,他却觉得此时此刻格外的压抑。
从他走进来那一刻起,就有种无法喘息的窒息。
宴清风走到她的那张案牍前。
墨砚下,压着一张纸。
批了那么多时日折子,他对卓明月的字迹再熟悉不过。
那娟秀清扬的一字一句,的确是她的。
“宣王派人传话于我,声称我与溯儿之间,只能活一个。而我从往来的太医中得知,溯儿的确病重。那么小的孩子,如何经得起此番折腾。”
“我曾答应你不去赴死,但溯儿危急,我却不能在他身边,实在比死更难捱。”
“此一去,凶多吉少,故而我请巫马陵相助,终究胜算微薄。无论最终是何境地,切勿为难于他。”
“我们之间,大抵注定无缘。勿念,珍重。”
宴清风心想,她倒是好心,连劝他不要为难巫马陵都想到了。
而他曾经想知道的,她对他究竟是何想法,如今在她笔下,就只有寥寥几字。
我们之间,大抵注定无缘。
似乎有许多次,他们都有机会好好在一起,却终究没有。
他曾也以为,就这样过一世了,他做摄政王,她做太后,每日在一块儿批奏折,看着溯儿长大,也挺好。
哪怕没有夫妻名份,哪怕溯儿不会喊他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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