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真的不哼了。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
“小丑八怪,你乖一点,把你娘吵烦了他会把你丢出去的。”
卓明月蹙起眉。
这个称呼听着太别扭。
哪里丑了?
“小丑八怪,”宴清风还说,“叫爹爹,叫爹爹,爹——爹。”
然后卓明月的耳边,全是他捏细了嗓子,拖长了尾音的爹爹。
她听了一会儿,实在没有顶着这声音入睡。
“你不能这样教他,”卓明月淡淡说,“他若知道自己是苟合的孩子,并没有皇室血脉,他会难过。”
宴清风闭上了嘴。
他双眼低垂着,仍然一瞬不瞬的瞧着孩子,眸底里的光似要破碎了一般。
半晌,他低声说:“我母亲是大长公主,高祖是我外祖父,怎么就没有皇室血脉了?”
卓明月说:“主要他名不正言不顺的……”
“是你不愿意成为我妻子的,不愿意让他随我姓,”宴清风要同她理论理论,“眼下又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是什么道理?”
所谓皇室,也是可以取代的。
宴清风心知肚明,什么血脉不正,明不正言不顺,只是她寻的借口罢了。她心底里希望那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不想被他沾染。
可这样,对他何其残忍?
卓明月没好气道:“那你母亲那一关,你过得了吗?我总不能一世受其困扰,到时候还手了,你又怨恨我了。”
“荣华郡主那一关,你就过得了了?”
宴清风反问。
明明一样有个不讲理的婆母,偏偏她对秦时却不同。
卓明月阖上眼。
“提别人做什么。”
对于秦时,他总说秦时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对她好过。可是卓明月知道,秦时已经尽了全力,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他也总说她对秦时好,可事实上,她又为秦时做了什么了,什么都没有,这也是她的无能为力。
宴清风也不想总提到秦时。像个妒夫似的,总在吃醋,总在嫉妒,挺没有脸面的。
“不提了。”
宴清风强行把那点不适压下去,“孩子那么小,眼下能听明白什么,你要是实在不乐意我那么说,不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