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没命了,她还要感恩戴德?他给的那点福气,远远不足以她甘心赴死。
入夜,宴清风早早宽了衣坐在床榻边,刻意叫她给自己捶肩。
她跪坐在他身后,均匀有力的给他一寸寸揉捏着,却始终不发一言。
“哑巴了?”
卓明月终于开口,嗓音沙哑:“也许是最后一日伺候将军了,我无语凝噎。”
“谁说是最后一日?”
“长公主容不下我,将军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握一握肩上还在努力讨好他的手:“睡吧。”
躺下许久,久到卓明月以为他已经入睡。
宴清风突然道:“段云锦手里有一样东西,我必须拿到。”
“很重要吗?”
“很重要。”
如此,卓明月更加心灰意冷。
若是为情意,或许她挣扎一番还能有转圜余地,可若他本就奔着目的而去,他自会在心中衡量她与那样东西孰轻孰重。
俨然,她的份量远远不够。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脑子里无法克制的幻想明日可能面临的各种处境。
她要怎么才能保住自己?
宴清风的声音从枕边传来。
“下个月我出征北稷山,随我去?”
把她留在长安城中,他终究不放心。再者,此次出征少则数月,长则几年,他忍受不了那么久都碰不到她。
卓明月淡淡道:“军中有妇人,士气恐不扬的道理,将军总是懂的。再说了,我未必活到那时候。”
她头一次这样强硬的口吻同他说话。
“能活到的,”宴清风从后拥住她,“北稷山回来,我给你个名分。”
他能猜到她这样忌惮段云锦,许是寻芳园之时听见了什么。
既然如此,他便明里暗里的告诉她,“北稷山回来处理掉”那种话不过是托词,他不可能那么做,段云锦都能瞧出他的敷衍,她看不出么?
段云锦并非莽撞之人,绝不敢对他的人下死手,明日叫她过去,最多是为难一番,折辱几句。
她受下了这委屈,今后他自会好好补偿。
“名分,有什么用?”卓明月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她知道他在哄她,可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