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倒没有隐瞒,直白的将兖州如今之困说了出来,两眼望着詹霁月好几次,欲言又止。
站在亮光处,詹霁月接了账簿仔细翻看。
账目清晰,条理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近一个月来,铺子里竟然还有收益?只是预计交上来的不足百分之三十?”
指腹摩擦着刚刚填写上的毛利,詹霁月神色微凛。
“东家容禀,我们铺子虽不是兖州数一数二的炒货铺,但也排的上号,每月原本能收个三百两,刨去成本赋税和我们这些伙计的生活费,每月该给东家一百八十两,可这两个月以来江南连绵大雨,收成不好,成本增加卖价也随之增加,买的人自然不多。”
“后来粮食紧缺,东家在兖州有三家铺子,小的不才得老爷看中都任命我为掌柜的,那两家铺子分别是卖茶铺和典当行,这个时候哪里会有人喝茶呢,为了节省开支,小的就关了那两家铺子,所以这一家铺子的收成要维持三家铺子运转,能交给东家的便不多了。”
掌柜的鬓边已有白发,面容肉眼可见的颓了下去,“噗通”跪在地上,惭愧道:“都是小的管理不力,东家想罚便罚我吧!我愿请辞掌柜之职!”
掌柜的话音刚落,那两个牵马的伙计迅速进来,着急道:“那怎么行!现在这世道,能保住铺子就不错了,东家怎么能罚光叔!”
“东家!我们这炒货铺其实也已经十日没有开门,这几家铺子都不能活!您想想法子吧!”
其中一个伙计黝黑的脸露出气愤,又不敢发作,只得卑躬屈膝的开口求人。
詹霁月好笑的上前,亲自将掌柜的扶了起来,柔声道:“我还没说什么,光叔倒是急了。江南如今这局面,能维持住三家铺子存活已实属不易,一路走来大街小巷都关了门,我只是惊讶铺子竟然还有收成,我又怎么会罚你!”
詹霁月此话一出,几个伙计顿时松了口气。
“东家,其实没有收益想要解决也很简单!掌柜的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东家没下令他不敢做。”
一个伙计站起来,朝詹霁月龇出一口大白牙,“这次兖州粮食根本没有那么紧缺,真正少粮食的是那些百姓!几个粮油铺合伙搞出了限购,只要我们也同意这么做,也能大赚一笔!”
伙计眼睛放光,“我们店里还有不少存货,跟着一起卖,或许还能多开几家店!”
詹霁月神情晦暗,神情捉摸不定,笑着看向那个伙计和掌柜的,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哄抬物价,占尽所有的百姓油水?”
伙计连连点头,“正是!”
詹霁月望向掌柜的,“您也是这个意思?”
掌柜的浑浊的目光露出复杂,沉声道:“小人只是掌柜的,是程家的下人,一切都听东家的命令。”
詹霁月深吸口气,问道:“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掌柜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足够全城的人十日温饱。”
!!!
“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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