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可入此妃陵。”
他的语气渐渐亢奋起来,可就在声音即将冲破喉咙的一刻,他又沉寂下来。
是漫长的沉寂。
沉寂过后,他的声音无力而痛苦。“可母妃的尸首在哪里呢?谁都找不到,找不到……”
秋来雨水盛,山上饿狼多……
冷酒入喉,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充斥在身体内,让他血脉贲张,又让他痛苦万分。“你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他的语气很是疏离。
可李知意并未觉得难过。她的眼底,只有浓浓的心疼。
“我愿意陪着你。”她轻轻说着,随手推开了一扇镂空如意纹窗。
花房就在梧桐院的后面,所以此刻闻到的是暖心的锅气。
李知意站在窗前,纤细的背影美若仙子。“祁渊,你相信吗?过世的人,是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你的所有努力,你今天的所有成果,母妃都看得到。”说话间,她的眼底闪着银河般的光彩。
祁渊怔了怔。
月光之下,细雨般的声音轻轻洒落。“人会死去,但爱却不会停下来。去世的人还爱着我们,我们也爱着去世的人。所以,在爱的世界里,其实没有所谓的分离。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天上的人都能看见。所以,要好好活着,要让天上的人看见,他们留下来的爱在帮助我们,好好活着。”
……
好好活着。
在爱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分离。
祁渊一直以为,对于这个夜晚,自己因为喝得太多,所以从未留下半点回忆。直到不久之后,这两句话忽然涌现在心头。他才知道,原来李知意早就把她的爱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次日一早,陈先生咬了一块酱香花卷,脱口问道。“听说王妃后来命人把床榻搬到了花房,由着您在那睡的。”
祁渊点点头,取出浸在铜盆里的锦帕,慢慢擦拭了脸庞,露出皙白俊美的皮肤。“只记得进了花房。不过……如意楼的太白醉,下次先生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好,改日咱们一道去。”陈宾知趣地没再多问。
“先生快些用早膳吧。”祁渊轻声催促道。他成为亲王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给陈先生弄到了一个官职。这个官职其实不必太大,只要能出席朝会就足够了。
“您先上马车,我换了衣裳就走。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分头走吧。”陈宾咕噜噜喝尽了李知意派人送给祁渊的那盏人参乌鸡汤,拿帕子一抹嘴唇。
“先生,花房里真的有名贵的茶花吗?”伺候陈宾的小厮目睹祁渊远去,才敢开口问道。
“没有。”陈宾苦笑着摇头。那间花房里的花是常答应最喜欢的月季,那是最寻常的一种花,就好像常答应本人,是最寻常的女子一般。
所以不可能有名贵的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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