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仙宗怎么还有弟子留在河州?”
姜元夏揉了揉眉心,难言的烦躁扰的心头作痒,
“可得知是诛魔殿那个长老?该死……”
她清亮的嗓音中暗含怒意,如玉石相击,尽管清脆悦耳,却又能让人心头一惊。
玉佩那端的弟子猛地一颤,也不管姜元夏在不在眼前,“扑腾”一声跪伏在地,急忙毕恭毕敬地回答:
“回圣子,并非诛魔殿长老。二长老方才传来消息,说诛魔殿的席汝渐与玄英仙宗的叶阁,此刻正在平州地界与神感教真人交锋,双方已有过一番激战。”
“至于青阳仙宗残留之人,大多天资平庸,均为青阳仙宗口中的凡血后裔。已经有二人被殿下弟子拿下。经过拷问,青阳仙宗留下的弟子最强者不过筑基中期……”
姜元夏眸色暗沉的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卧室,语气冰冷如霜:
“这等琐事,何须劳烦我?告知殿内几位内门弟子处理即可,不过青阳仙宗的弃卒罢了。”
圣子何故如此生气?
善法弟子不知所措,圣子虽然在外面一贯被人称之为喜怒无常,可在处理正事上,往往冷静而谨慎。
可如今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弟子奋力朝着地上磕着脑袋,血肉碰撞声夹着她颤抖的声音从玉佩传来:
“圣子息怒!只是……只是从俘虏口中探得,那两人仅是外出探听消息,而那位筑基期修士正带领其余弟子在某隐秘之地执行秘密任务。那修士行事极为谨慎,具体的藏匿地点并未透露给被擒的弟子……弟子生怕事态有变,不敢有丝毫疏忽,故而斗胆叨扰圣子.。”
“呼——无妨,若这所谓的秘密任务有多险要,席如渐也不可能带着主力先行离去,还将其交给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
姜元夏自知失态,语气渐渐放的平缓,虽还显冰凉,却未有太多寒意,
“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唔……为求稳妥,可与柳芫一道。”
姜元夏考量了一番,她身为善法圣子,善法殿大多数事情本就不需要她亲自奔波,加之如今事情繁多,更还要寻找姜河,诸事加身,难以脱身。
她便决定将事情交给这个名为韩伊伊和柳芫两个弟子,二人皆为善法殿内门弟子,修为俱在筑基后期,联手对付筑基中期的修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诺!”
待姜元夏掐灭玉玦的联络后,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旻心……师姐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啊?你瞧,这个弟子好怕师姐,可师姐刚刚只是说话不客气啊。”
银发少女空洞的眼神稍微动了动,她闷声闷气道:
“旻心一直很喜欢师姐,从来没觉得师姐讨厌。”
“可是……她们为什么都害怕我呢?”黑发少女苦恼的托着下巴,目光迷茫,“难道是因为我杀了善法殿近乎一半的弟子吗?”
银发少女垂了垂眼眸,语气认真:“师姐,莫非还在自责屠杀了那些弟子?”
“自责?从未有过吧……这个龌龊肮脏的宗门,本就该清洗一空。”姜元夏喃喃道。
神感教的的确确是魔教,而非是亦正亦邪或者反抗仙宗统治的豪杰形象。
姜元夏第一次来到善法殿时,年仅十三岁。
那时的她几乎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如同行尸走肉被蛇尊者牵着进善法殿——用绳子套在脖子上的牵。
哪怕是这样的她,在目睹善法殿中的肮脏与邪恶后都从行尸般的状态惊醒过来。
其实,坦白而言她在善法殿内并没有被欺负过,她被蛇尊者视为最得意的作品和禁脔,整个善法殿自是无人敢招惹,哪怕是无色不欢的大长老,也不敢触碰她一根手指。
不过……鉴于她那凄惨的状况,倒是有不少人暗戳戳的排挤她。
尤其在蛇尊者伤势渐重的那一年……
没了蛇尊者的“庇护”,善法殿内暗流潮动,这个来自这个天下前三魔门的压力,若泰山般压在了她这个刚从偏僻青木城出来没多久的小女孩。
那是何等可怖的画面……
在青木城能称祖的筑基修士,在善法殿却不要钱般密密麻麻围住自己,口中高呼着“圣子”,可从他们眼中,却射出万千道或淫邪或残虐或嫉妒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身上。
她想逃,可又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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