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徒弟的意愿,但和旻心待久了,他知道有时候嘴上说的话并不能代表心中真实的想法。
元夏不似旻心有着小女孩气,但之前疏离拒绝自己帮她撑腰,可自己真不帮又暗暗不开心,是为了什么?
姜河忽然想到元夏的受虐癖好,她不会.不会是想让自己“支配”她吧?
譬如她之前的不开心,不是因为撑不撑腰,而是因为自己顺从了她的想法。
猜测的正确与否,姜河不敢肯定。
但以元夏的修为,若是她真的有心反对,自己是强制不了她的。
姜河默不作声,继续牵着她走着。
她的身体很柔弱,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拉着,小手乏力地挣扎着。
姜河看不见她的表情,表面上动作挺强硬,但一直提心吊胆。
生怕一柄刀尖自身后穿进胸前。
走到客栈门口,一路无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姜河松开她满是汗水的小手,耸了耸肩:
“其实师父也挺怕的。”
她似乎没料到姜河会这么说,一直躲闪的眼神也呆滞了片刻。
“你现在的实力比师父强,万一想对师父动手,可怎么办呢?”
姜河笑眯眯的夸道,“元夏可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天骄呢,不仅长的好看,修为还很深厚。”
这丫头怎么会有自卑的想法.
不过姜河也能理解,幼年的创伤会伴随人的一生,如万针穿心,针虽然可以拔掉,但剩下的空洞却只能永远悲鸣地回响。
更何况,还是针对弱点的创伤。
还是得多夸,积极的心理暗示,对任何人都是良药。
“元夏对不起师尊,元夏.元夏是妖女。”
“连玄英宗修行无情道的天骄都为你倾倒,能是妖女吗?况且我姜河的徒弟是妖女,那我又是什么,老妖怪?”
“不是这个意思,元夏现在是魔道弟子.”
她微微恍惚,重新低下脑袋,小声念叨着。
其实,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
就算是师尊变好后,也从未夸赞过她。而成为善法圣子之后,也没人敢在面前说这般的话。
至于萧黯,姜元夏很讨厌这个人。
每次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用眼睛死死盯着她,让人恶心。
她从未认为被所谓玄英宗首席追求,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嗯.
旻心喜欢说违心的话,而元夏说的则一直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无一例外的是,都需要姜河反着她们的话来理解。
姜河瞪了畏畏缩缩的黑发少女一眼:
“你这是想背师弃道?你不是什么狗屁神感教弟子,是我姜河的徒弟!我姜河可是可是力挫神感教和太真天阴谋的修士,若不是我,羽化大阵落到他们手中,恐怕整个泽州都要被献祭了。我的徒弟又怎么会是妖女,只是和为师一样被外人诋毁着。”
他心里也有着心虚,毕竟再有多少理由,青木城都是亡于他手。
但不可否认的是,羽化大阵落到魔教手中,后果绝对远比现在严重的多。
在那一战中,羽化大阵竭力运转至阵纹磨灭,不可能再被魔教掌控。
“师尊一直是元夏师尊!”
姜河本以为这丫头会被他吓到,没想到她忽然抓住自己的手,泪眼婆娑哽咽道。
她的眼神很复杂,绝不是被吓哭的,也绝没有对他这个师父的认同。
姜河别过眼神:“你先在这里等我吧,我去把马车唤来。”
“元夏和师尊”
黑发少女目光瞥了一眼热闹的街道,凡人欢呼雀跃,节日气氛很浓烈。
她的话顿时停下来,这种地方,不是她能去的。
特别是这种环境,多是阖家欢乐的凡人家庭,她很向往,也有.毁灭的欲望。
让他们脸上的幸福崩塌。
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这样做,她张了张嘴,又握了握拳,低声道:“元夏在这里等师尊。”
“嗯”
姜河知道她不适应人多的环境,大抵还是有社恐,成因复杂的社恐.
这也是他特意在门口停下的原因。
只是这种情况又怎么解决?
元夏自幼便亲眼目睹父母惨死,刚刚看向那些凡人家庭眼神中也带着羡慕和.不敢接近?
也许若元夏能再次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能解决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