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精,仅凭他笑起来时的眼角和嘴角的弧度,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看出了薛瀚的真身。
“妖、和魔的后代。明明应该在魔域大杀四方,又为何要在这人间隐姓埋名,甘做一个小小的掌柜呢?”
他把问题抛给薛瀚。
薛掌柜被他一眼看穿后,也并不慌乱。
“因为我欠了一个人情,”薛瀚抬眼望天,两道人影在半空交错,武器发出清越的鸣叫,又分开,“虽然我的血统如此,但是被人界的一对夫妇养大,自然要守这里的规矩。有欠有还。”
邱桐微笑着,摆明了不信。
“那得是多么大的人情,才能让妖魔的后代约束本性,安分地和凡人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呢。”
薛瀚扯了下嘴角,没有回应。
而这次,邱桐却回答了他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我在这人间,自然也是有眷恋的。”
“不会就是这破门派吧?”薛掌柜说话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仙君别怪我逾越,这世间万物都是有气数的。你这门派如今就像个垂垂老矣的人,看看你的弟子们,再看看长老,实在不行,你就直接看看吴掌柜,他已经跑了,把我个客人扔在这边不管。”
明明是他死赖着不走,现在倒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吴正罡头上,一张嘴非常会颠倒黑白。
但他点评桐山派上下的那几句,倒是中肯的。
邱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在他眼中的桐山派,和在其他人眼中,是不一样的。
他看见一棵树,不是独独看见那绿叶深根,而是一同栽树的人。
他看见那广阔的演武场,不仅是上面的道道剑痕刀迹,还有过去在其上挥汗如雨的同门。
他站在山门下,巍峨的、高大的石门,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左右是绵延的青翠山脉。
曾经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他身后和身旁,那时他踌躇满志,一心认为桐山派会千秋万代。
到如今,只剩他一人,仰头望着飞鸟滑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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