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庆的布置。
屋内的墙壁上、家具上,到处都贴着大大的“囍”字。
鲜艳的红色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却丝毫没有给人带来喜悦之感,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压抑。
屋子正中的桌上,两支大红蜡烛正静静地燃烧着。
滚烫的蜡油顺着烛身缓缓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桌上,堆积成一小片蜡油的“湖泊”。
在屋子的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坐在床边,佝偻着身子,手中拿着针线,全神贯注地低头缝制着衣物。
姜守中进来后,她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轻声说道:“坐吧。”
姜守中环顾着四周,坐在椅子上,视线紧紧盯着老妪问道:“坟主是谁?”
老妪抿了抿手中的针线,线头在她干枯的嘴唇间划过,随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你可见到了寻夫林?”
姜守中点了点头:“见到了,不过我听说,那地方还叫鬼林。”
老妪手中穿针引线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浑浊发黄的眼眸望向姜守中,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为什么叫鬼林呀?你在那儿又见到了什么呢?”
笑容在老妪满是皱纹、沟壑纵横的脸上蔓延开来,犹如干裂的土地上绽出的几丝裂痕,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怪异感。
姜守中如实说道:“我看到很多新娘的尸体被吊在那里,还有很多棺材。”
“所以啊,那地方也叫做新娘坟。”
老妪续手中的针线活,针在布料间穿梭,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而主管这新娘坟的,便是坟主了。每年总会有一些活人误闯进这里。
若是女子的话,便会被抓去成为坟主的新娘子。而男人呢,就只能沦为抬轿人,要么呀,就是抬棺人。”
姜守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支诡异的迎亲队伍以及江漪坐在花轿里的场景,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刚才那迎亲队伍准备前往寻夫林?”
老妪摇了摇头,手中的针线并未停下,语气平淡地说道:“坟主在祭坛呢。”
“祭坛在什么地方?”
姜守中问道。
老妪深深地看了姜守中一眼,无奈说道:
“小伙子,我是真心劝你别去了。这么多年来,像你这般执意要去的人,我已经劝过太多太多了,可最后肯听我劝的,却没几个啊。
你就听我这一回吧,最好乖乖等到天亮再离开,这样起码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人呐,活着本就不容易,何苦要去招惹那些要命的事儿呢。”
姜守中道:“我朋友被抓去了,你只管告诉我祭坛在哪儿就行。”
“唉,又是一个不珍惜自己命的。”
老妪听了他的话,再次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随后扭头朝着里屋喊道,“宝儿。”
不多时,一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女孩面容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却生得极为可人。只是此刻那眼中,却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漠。
她双手捧着一碗茶水,走到姜守中的身前,将茶碗递过去。
然后便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整个过程动作机械而又安静。
“喝了这无妄茶,你就可以寻到前往祭坛的路。”
老妪看着姜守中,再次劝说道,“不过小伙子,老身还是得再劝你一次啊,你那朋友已经没救了。
但凡来到这里的人,一旦被选作新娘或者新郎官,那可就再也出不去了,这是多少年都未曾改变过的规矩。”
姜守中并没有接过茶碗,而是打量着小女孩。
小女孩依旧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没有情感的瓷娃娃。
老妪解释道:“她是我孙女儿,可怜这孩子,生母去得早,打小就没了娘的疼爱。
后来她爹爹又娶了个新媳妇,按照咱这岛上的习俗,新人成婚之后,是得去寻夫林走上一遭的。可谁能想到啊,这一去,两人就没了音讯。”
姜守中接过茶碗,低头望着淡黄色的茶水,忽然抬头盯向老妪:“我为什么一定要信你呢?”
老妪说道:“你可以不喝,等到天亮,或者也可以离开这里,自己去找。
老身这辈子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我只愿意发一次善心救你,可不会好心救你第二次,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姜守中犹豫了少顷,仰头一饮而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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