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为太后的她,自傲的认为天底下没有任何事难得住她,无论处于任何逆境绝境,她总有法子解决。
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不过萧凌秋终究是萧凌秋,非其他女人那般一旦绝望就放弃,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法子,连忙凑到水盆前,喝了一大口。
萧凌秋并没有咽下去,而是起身等待。
含在嘴里的圣水虽然在慢慢减少,但终归没有直接蒸发。
萧凌秋心中一喜,低头猛猛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费力爬到姜守中面前,可望着男人干裂的嘴唇,女人又犹豫了起来。
这种方法是不是有点……
太恶心了?
萧凌秋内心纠结万分。
自己可是燕戎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后,怎么能为了救人而如此屈尊折辱自己?
况且这个男人她本就很讨厌。
本就打算杀了。
但想到这一路来男人对她的照顾,女人陷入了极端挣扎之中。
见男人连呼吸的力气似乎都没了,萧凌秋暗骂一声,用手掰开男人的嘴巴,然后凑了上去,距离咫尺时,她微微张开檀口。
然而水液流出后瞬间再次蒸发,仅有两滴落在男人口中。
萧凌秋有些傻眼。
总不能……直接嘴对嘴吧。
女人面色阴晴不定。
自己虽然三十有余,但也是未入过闺房的清白女子,这么多年来连手都没被男人碰过,更别说接吻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这是万万不行的。
“死,死,死,去死吧。”
萧凌秋骂了一声,扭过头不打算去管男人了。
反正她都要杀这个男人。
现在死了也是一样。
萧凌秋一遍遍说服着自己冷血一些,可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男人救她,保护她,背着她,与她玩笑时的暖心记忆。
怎么办?
真的不救了吗?
萧凌秋忽然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凑到盆前喝了一大口,再次来到男人面前。
她掰开姜守中的嘴巴,低下螓首。但还没挨到男人嘴唇,又吓的连忙抬起。往复几次,始终难下决心。
“不管了!不管了!”
始终难过心理一关的萧凌秋将口中的水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让你别乱吃,你非要吃,真是活该!”
不知为何,女人竟委屈的气红了眼眶。
听着男人的气息似乎要停止,萧凌秋握拳砸了两下地面,骂道:“算了,就当是还你人情了,反正以后我还是要杀你,狠狠的折磨你!对,狠狠的折磨你!狠狠的!”
女人爬到水盆前灌了一大口,轻轻掰开姜守中的嘴巴。
她闭上眼睛,猛地低头。
水润的唇瓣结结实实的与男人干裂发烫的唇,紧紧连在了一起。
一滴眼泪顺着女人眼角滑落。
随着水液渡入男人口中,姜守中身上的裂口不再蔓延,开始一点一点的愈合。
萧凌秋如法炮制,再次喝了一口,继续给男人治疗。
有了第一次,后面倒没那么重心理压力了。
直到男人的皮肤乃至气息终于恢复正常,萧凌秋这才停下。
她擦掉起身时嘴唇连着的一丝银色水线,见男人昏迷着,可能是之前灼烧太久无法一时醒来,脸色缓和了一些。
她还真怕中途男人醒来,导致双方都尴尬。
“按理说,普通人若不经过天门,是到不了这种地方的。一旦闯入,必死无疑。”
那神秘老妪再次开口,“不过你能活着,是因为你有罗摩遗体的缘故。但那小子能活,又是为什么呢?着实奇怪啊。”
萧凌秋这才有精力去看说话的老妪。
这一看,把女人给吓了一跳。
只见说话的竟是墓碑……准确来说,是墓碑下的一位老婆婆。
老妪面容枯槁,灰白的头发稀疏挂在头顶,两只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窝,四肢干瘦无皮肉,像是蜘蛛的腿,颇为瘆人。
此时的她宛若乌龟般趴着,四肢与地面牢牢黏在一起,而那块墓碑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血肉紧紧相连。
“你是……仙人?”
萧凌秋不确定的问道。
“仙人?”
老妪愣了愣,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磨耳的怪笑声,
“这世上,有仙人吗?不过那些家伙接受不了现实,便麻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