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酸麻的手臂。
锦袖见状,忙上前给老太太按摩。
姜守中轻声说道:“其实您丈夫也很幸福,至少您愿意穿他做的鞋子,愿意吃他做的饭菜……您若是真嫌弃,也就不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染老夫人眉目绽放出温柔的笑意,连着眼角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
她又重新拿起纳到一半的鞋底,感慨道,“年轻有年轻的好,因为有些事情看不明白,就不会想太多,没有那么多烦恼。年轻也有年轻的不好,有事情看不明白,等明白的时候就又变成了遗憾,烙在心里一辈子。”
姜守中这时候又有些怀疑,老太太是不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老太太伸手调了调灯芯,柔声说道:“轻尘那丫头啊,性子没有随她娘亲,也没有随她父亲,倒有几分像她的小姨。看着很恬淡,可争强心很强,总要与别人比个高低,有些执拗。
从小也养成了护己的性子,是自己的,哪怕不喜欢也要护住。不是自己的,碰都不会碰一下。
记得九岁那年,那丫头生了一场大病,她大伯从海外商人那里买了一只瞧着极可爱的小猫送给她,陪她解闷,可丫头并不喜欢。后来有一天,厉家的二少爷带着他的小外甥女南霜来家里做客。
小南霜瞧见了那只小猫,一下就喜欢上了。于是轻尘他大伯就把那只小猫,送给了小南霜。
不曾想这事被轻尘知道了,这丫头哭着闹着要把小猫拿回来。最后她大伯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把那只小猫又要了回来。”
听到这里,姜守中不由露出了笑意。
原来自家这位妻子很小就与头儿是冤家,难怪两人每次见面都充满了火药味。
“后来呢。”
姜守中好奇追问。
老太太眯眼笑道:“抱回了那只小猫,轻尘就开始照顾它,欢喜它,整日抱在怀里。她觉得,这只小猫肯定会比小南霜更粘她,更喜欢她。
可是啊,那只小猫却更喜欢小南霜。哪怕轻尘再怎么照顾,也是没精神,身子也是一天天变瘦了……瞅着再这么下去,恐怕捱不过多久。
就在我们提前挖好了坑,准备等它死了就埋了的时候。某一天,轻尘却抱着小猫亲自去了厉家,把那只小猫还给了小南霜。那只小猫也有了精神,活奔乱跳起来……”
姜守中愣住,一时间心情难言。
染老夫人似乎是有些累了,把鞋底放在一旁,将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恍惚,“那天回来,轻尘哭的很伤心,一个人躲在她娘亲的屋子里哭,从早上哭到了晚上。那时候她才明白,她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猫,真心喜欢。
而那时候我也才明白,其实骨子里,轻尘与她娘亲还是很像的。因为,她们都能学会放下……当放下了,就不会再捡起来了……”
老太太声音越来越轻,睡意卷来的她微阖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姜守中不敢打扰,轻声轻脚的退出小屋。
在男人离开小屋后,老妇人轻声呢喃着,仿佛是梦话,仿佛在跟谁说着悄悄话,
“绾儿啊,世人都觉得你输了,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我才慢慢明白,老三说的没错,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赢了啊。”
“轻尘,你是否也会和你娘亲一样,终有一天,学会放下呢。”
——
染轻尘回来已是酉时末,天色暗沉,血红的夕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霞片中徐徐下沉,将天空的最后一抹亮色收起。
得知奶奶要让姜守中住一晚,女人有些意外。去房间换了身衣服,染轻尘前往老太太的屋子,发现对方正在休息,便没再打扰。
染轻尘也没有去姜守中所在的屋子,哪怕锦袖告诉她自家男人身边有一个叫夏荷的姑娘。
到戌时二刻左右,老太太叫锦袖喊几人用餐。
堂无华筵,室无高座,仅陈几碟家常,也没有叫来染家的其他家眷。除却老太太与锦袖之外,只有姜守中,夏荷和染轻尘三人。
五人环坐于在小餐桌上,宛若平民百姓之家,不必遵循豪门繁文缛礼,显得温情融融。
“说起来,这还是轻尘与小姜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吧。”
染老夫人笑着调侃道,“都成亲大半年了,天底下估计也少有你们这样的夫妻了。”
染轻尘低头默默吃着饭菜,静默如莲。
她忽然想起,上次去姜守中家里,对方是给她做了饭的。虽然味道很一般,但她还是吃了好几碗……所以这应该是第二次一起用餐。
姜守中笑道:“没办法,公务太忙。”
他夹了一筷菜在染老太太碗里,又分别给染轻尘、夏荷和锦袖各夹了一筷。
三女皆有些发愣。
染轻尘下意识瞥了眼祖母,见老夫人笑眯眯的望着她,颊上微热,俏目瞪了男人一眼。见男人完全不搭理她,自顾自的给其他二女夹菜,女人又有些稍恼,裙下的小腿伸出,踢了男人一脚。
姜守中呲了呲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染轻尘。
其他二女反应不同。
锦袖笑靥如花,甜甜道:“谢谢姑爷。”
夏荷则直截了当,一点面子也不给,将所夹之菜返之其碗,且故意拉开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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