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鸡飞狗跳,现在回杭州就是死路一条。说起来,当初光复杭州的时候,咱们这些江湖上的人还为革命出过力哩,若不是我跟我师父,杭州府衙能那么容易就攻下来?那光复会卸磨杀驴,真不地道!”
“阿虎哥,你是在武备学堂上过学的,为何不去投军?听说你跟北洋新军的标统卢永祥是同窗,为何不去投奔他?听说他现在就在武汉,做军校的副校长,混得还不错。”另一个汉子也接口说了几句。
但那名叫“阿虎”的汉子却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卢永祥就别提了,在武汉也就领份干饷而已,我不是没去过武汉,可是见了卢永祥的面,他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倒苦水,他叛了北洋,就成了北洋的罪人,北洋把他一脚踢出门去,如果不是共和军收留的话,他卢永祥现在只怕也在这上海滩闯世界了,未必比我混得好。”
说到这里,这汉子拿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口扪下,然后接着说道:“我想好了,到上海闯世界不能没有后台,现在上海第一大帮是洪门,第二大帮是青帮,要么投奔洪门,要么投奔青帮,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如果他们都不收留我,我也不会去码头做苦力,实在不行,我就落草!”
说到最后一句,用力将那只酒杯拍向赌桌,“啪”的一声,酒杯碎裂,破瓷片满桌都是,这汉子抬起手,看了眼鲜血淋漓的手掌,却连眉头都没眨上一下。
一个汉子起身走进里屋,取来棉布,给这阿虎包扎,不等忙完,赌馆的门却被人从外头拍响。
另一个汉子走了过去,将门拉开,放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人一身长衫,做文士打扮。
“应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正为阿虎包扎伤口的那个汉子站起身,向那人打着招呼。
“这里说话方便么?”那姓应的文士看了眼坐在桌边的几个汉子,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阿虎脸上。
“这里坐的都是自己人,阿狗、阿宋他们几人,应先生昨日便已见过的,这位张阿虎,是浙江慈溪人氏,是我的老乡,早年跟我闯『荡』过上海滩,也是个顶天立地、守口如瓶的好汉,当年在杭州拱宸桥一带闯世界,这‘张阿虎’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他不仅能打,还会写大字呢,那一手大字写得龙飞凤舞,这都是他在浙江武备学堂时练出来的。”
“哦?你上过武备学堂?可会打洋枪?”
那文士对张阿虎颇感兴趣,问了几句,对方对答如流,不卑不亢,这让他很是满意。
“既然你自诩枪法不错,那么我倒有个差事给你,若你办得好,事成之后有重赏,至少一万大洋。”
文士许下重赏,那张阿虎愣了一愣,急忙问道:“是什么差事?这一万大洋是一次给?”
“先给你五百大洋,事成之后再给你一万大洋。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么,你现在不必知道,我只告诉你,这是件杀头的差事,干得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想好了,干还是不干?”
“干!富贵险中求。先生把大洋拿过来,刀山火海,我替你闯了!”张阿虎拍着胸膛吆喝了几句。
文士点了点头,让这张阿虎站起身,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问道:“张阿虎,你可有大名?”
张阿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学名叫张小林。”说着,以手沾酒,在赌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文士笑道:“这名字也忒文绉绉了些。所谓‘猛虎啸于林’,我看,你不如改个名字,就叫张啸林,如何?”
“张啸林。”
张阿虎在赌桌上写下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抬头向那文士望去,抱了抱拳,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可否方便告之在下?”
文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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