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南方代表团尚未赶来,你们中国人很少有明确的时间概念,而且,南方代表团似乎没有什么诚意。”司戴德向唐绍仪说道。
唐绍仪笑了笑,用英语回答:“我们正在学习遵守时间。虽然南方代表团迟到,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诚意,国事艰难,南北和衷共济是很必要的,就算等上一整天,我也毫无怨言。”说虽如此说,但他对此次议和的前景并不看好,一方面是因为南方主张“共和”,似乎很难让他们赞成“君宪”,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南方革命势力中实力最强的共和军方面尚未选派代表参加此次议和,实际上,如果不是列强的舰队,同盟会和光复会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坐到谈判桌前。
司戴德耸了耸肩,靠回沙发,端起咖啡,享受着那种浸入心脾的浓香,小声说道:“对于贵国目前的情势,我深表同情,与英国公使朱尔典先生的看法类似,我也认为满洲王朝是一个腐朽透顶的王朝,它不能代表多数国民的利益,它的灭亡是近在眼前的,如果此次和平会议不能取得一致意见,我想,满洲的皇帝或许应该退位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救满洲王朝的灭亡,哪怕是各国出兵干涉。”
“这是阁下自己的见解,还是贵国『政府』的意见?”唐绍仪问道。
“当然是我个人的见解。但遗憾的是,国务卿罗脱先生不这样看,他依然认为,只要各国达成共识,共同干涉革命,那么,满洲王朝是可以挽救的。在罗脱先生看来,贵国缺乏合适的政治家,国民未开化,一旦骤然失去‘皇帝’这种精神寄托,贵国很可能会陷入到长久的混『乱』中。”司戴德毫不讳言他与顶头上司之间的分歧。
唐绍仪默然无语,国家的现状他也清楚,但这个话题太沉重,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贵国的大选就要结束了?”
司戴德笑了笑,说道:“选票正在统计,虽然结果还没统计出来,不过,我看好塔夫脱先生。”
“是那位陆军部长塔夫脱先生?”唐绍仪似乎看见了一丝光芒。“如果是塔夫脱先生当选总统,我想,贵国的外交立场或许会发生改变。”
“那是肯定的,塔夫脱先生一向热中于美利坚合众国的海外利益,而且他坚信‘金元外交’要好过‘大棒外交’。”
司戴德放下咖啡杯,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相信,新总统上任之后要解决的第一件外交大事,就是满洲地区的铁路问题,就算不能废除《罗脱高平协定》,至少也能改变目前日俄独占满洲商业权益的现状,这不仅对于贵国而言是有利的,对于世界贸易的稳定也是有益处的。
另外,最近我听到风声,据说英国公使正在为组建一个国际银行团而奔走,法国和俄国已表现出强烈兴趣,据说他们还想拉上日本,如果这个银行团组建起来,他们将完全控制贵国的财政金融,别忘了,这四个国家都是协约国集团的成员或准成员,在对华利益方面,他们不存在任何大的分歧,而一旦他们控制了贵国金融,我认为唐先生一直期待的‘东三省实业银行计划’将完全化为泡影。”
这并非危言耸听,根据美国公使馆得到的情报,英国公使朱尔典现在正为这个国际银行团的事奔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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