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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仰之微微抬眸看她,眼底无波:“怎么不叫?”
她觉得说不出口,扭捏道:
“不要了,我随便说的。”
温仰之侧眸看她,黑如沉水木的眼眸淡淡:
“囡囡这么不听话,不叫人,哥哥教过你要懂礼貌的。”
他越淡漠地讲出这句话她就越羞耻,越觉得带着火星。
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故意这么说,要看她的窘迫局促,一下子脸烧得更厉害。
她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躲在他怀里羞怯难当地看着镜子:
“姐姐…”
他却不放过她,薄如蝉翼的唇轻动:“我刚刚说了,应该管这个姐姐叫姐姐吗?”
云欲晚终于艰难启齿:
“嫂……子。”
看到她羞耻难耐,温仰之才终于放过她,略带满意。
小儿科的想法,小孩一个。
她忸怩到不好意思看他,温仰之却故意侧身,让她看得见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对着镜子,他吻上来片刻,柔软深入的吻抵进深井,填满空虚,像是奖励她看哥哥和嫂子接吻。
云欲晚更觉得羞耻丢人。
明明他表情长相都是禁欲的,连语气都是凉薄不走心到有点性感,没有看她,像是随意的一句夸赞:“囡囡真乖。”
她汗颜无地:“快点抱我出去,不要在这里了。”
温仰之终于肯抱着她出来。
云欲晚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心里又甜蜜又羞愧,以后都不要和温仰之说这些事了,丢死人了。
他怎么还要实施啊。
温仰之还和刚刚一样认真拼拼图,他侧脸专注,始终如一的冷静镇定,云欲晚一直看着他,他是身处高位的人,做事高度专心冷静是必然,哪怕是小事。
听说五年前他被绑架,当时在海上,绑匪要撕票,枪口都顶到他太阳穴上了,特防部队到的时候,只看见绑匪腿上中了一枪,他一身的血,看起来比绑匪还严重,只是站着,低头随意用撕碎的衣衫布条绑住手臂出血口上端,说一句船舱内有违禁走私物品。
她听到赵琴说的时候都要吓死了,她差点就失去温仰之,为此哭了一夜,吓得后怕不已,结果发现,他被救出来后回到国内的第二天,还在国内陪人交易所上市敲钟,行程都没变。
她鲜有的忍都忍不住,觉得他被银行虐待,打电话给他,哭着问他还好吗,他只说海上风景不错,当放了半天的假。
当时她哪知道他嘴硬的个性,听得她想咬碎手机。
被绑架的是温仰之,得创伤后遗症的是她。
温仰之摁拼图的声音轻响,她回神。
他摸拼图的时间久了,她发现他手指上粘上了一点木屑:
“哥哥,你手上有屑屑。”
她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拍他的手,把木屑拍掉。
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有轻微一刻的温柔。
云欲晚被他抱着,已经无比满足,靠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他还有回应,好像这七年来她都在等这一刻。
温仰之把那片拼图拼得差不多了,看见角落被拼出来的一个艺术签名,是云欲晚的名字,意识到什么,轻声问她:
“自己画的?”
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嘻嘻答他:“画好之后找了打印拼图的店打出来的。”
却不知道她画技高超的画落在他眼底是什么感觉。
更多是写意,但从渡鸦优秀的结构看就知道绝非普通画手,更何况个人风格明显的色彩与细节处理,出色的审美。
立在悬崖上的渡鸦羽毛蓬张,眺望远方眼神锐利,胸毛蓬松清晰,翅膀和背上的羽毛虽然如夜色一般黑却是粼粼有反光的,带一点鸦在阳光下会反射出来的五颜六色,身体庞大挺拔,喙尖而长,有刺碎血肉的硬度,细看其实爪子上有伤,翅膀羽毛有断裂的开口,但渡鸦的神韵太逼真,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
这幅画来自六年前,十八岁的云欲晚。
如果他有机会学一直艺术,他都赶不上云欲晚,她会是那个画室里最优秀的学生,只能仰望无法超越,望尘莫及。
他在艺术上没有这样的天分,只是钟意而已。
如果他此刻是画手,对她应该是难以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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