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刺向树叶的瞬间,方遥神色微怔,惊讶地挑眉。
凌霄剑法第一式虽是最简单的一招,但对于从未碰过剑的弟子来说,要将这招完整且不停顿地从头使出来,少说也要花费数日。
阿正他竟然一次就做到了?
方遥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片树叶上,走上前那片落叶捡起来查看。
那片落叶中间的脉络上,赫然破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阿正的树枝刚才并没有触碰到树叶,且他还不会引气入体运用灵气,并不可能是剑气所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是剑意。
剑意这东西玄妙至极,有许多剑修苦苦穷极一生也无法参透,而有些人天生便能领悟剑意,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
后者便被称作天生剑心。
和她的天生剑骨和阿圆的玄阴之体都不同,天生剑心并不是一种客观的体质,无法从摸脉里看出来,它更接近于是一种天生的心性和心境。
他们能很容易便做到剑我合一的状态,轻而易举地凝练出剑意,被誉为剑道的宠儿,令无数剑修眼红。
而有得必有失,天生剑心的人更容易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为了追求极致而纯粹的剑意,他们十有八九都选择了修无情道。
灭七情斩六欲,断情绝爱,矜寡一生。
阿正见方遥低头看着那片落叶,沉默许久不语,有点忐忑地问:“娘亲,我成功了吗?”
方遥回神,点了点头:“成功了。”
阿正第一次得到娘亲的认可,尽管练得满头大汗,脸颊被太阳晒得微红,仍忍不住地露出知足的笑。
方遥从他三番五次地求自己教他学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欢剑道。
有此等天赋终归是件好事,至于修不修无情道,这便是他自己以后的选择了。
她只能做他们的引路人,以后的路还得他们自己去走。
“哥哥,你往前刺的那一下,好帅!”
阿圆盘腿坐在树荫下,朝哥哥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呱唧呱唧鼓起了掌,成了一个合格的气氛组。谢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靠在树荫下,饶有兴味地看他们练剑,顺带把茶水拿到了院子里。
阿正过去喝水,方遥跟着走到树荫下,一方干净的手帕抚过她的额头,她微微一愣,谢听拿着手帕,给她擦汗的动作之流畅自然,仿佛做过很多回。
“辛苦了,热不热?”
对上那双笑吟吟的凤眼,方遥发现他这种见缝插针的关怀体贴,倒让她没法拒绝,他的口吻太自然了,就像寻常恩爱的道侣之间的嘘寒问暖。
方遥抽出他手里的帕子,攥在手里,含糊道:“……不热。”
两个被晾在一旁汗流浃背的崽崽,一边用袖子抹汗,一边呆愣地看着。
阿圆问哥哥:“娘亲有出汗吗?”
阿正如实说:“没看出来。”
阿圆感觉爹爹在娘亲面前变化好大,都不像是狐王了,像是只狐狸犬。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娘亲,我和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坐大葫芦去上课呀?”
大葫芦?
方遥片刻后想起来,那些新弟子去灵秀峰乘坐的飞行法器似乎是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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