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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文房四士独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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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他又在书房中苦苦思索。在藏书楼中所读诸多经籍,与后世宋时五子、陆象山、王阳明等人的学说,总有互相矛盾、不相融合之处。各家所解均自圆其说,看来看去,可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是这天下道理只应有一个,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委实难以取舍。

    思索了半天,越是『乱』成一团麻,理不清头绪。此时他头痛欲裂,便不想再想下去,拿过案上的青花子石砚,在手中把玩。望着窗外,已经是深秋时节,树木枝叶稀疏,远近掩映,形态婀娜,别有一番美态。不由轻『吟』道:

    删繁就简三秋树,标新领异二月花。

    口中将这联反复『吟』咏几过,忽然觉得豁然开朗,起身哈哈大笑,叫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他在屋中走了两步,看着自己绘制的张张图表,四处悬挂的纸条上标注的各家注释,又拍拍身边摞到齐胸的典籍,淡淡一笑,回到案边坐下,随手拿过一张纸,提笔写道:

    大块凿混沌,浑浑旋大圜;

    隶首不能算,知有几万年?

    羲轩造书契,今始岁五千;

    以我视后人,若居三代先。

    俗儒好尊古,日日故纸研;

    六经字所无,不敢入诗篇。

    古人弃糟粕,见之口流涎;

    沿习甘剽盗,妄造丛罪愆。

    黄土同抟人,今古何愚贤;

    即今忽已古,断自何代前?

    明窗敞流离,高炉爇香烟;

    左陈端溪砚,右列薛涛笺;

    我手写我口,古岂能拘牵。

    即今流俗语,我若登简编;

    五千年后人,惊为古斓斑!

    写完把笔一扔,对听到笑声跑进来的洗砚说:“洗砚,一会你到卢安的纸坊那说一声,让他给我印一批书稿笺纸来,少爷我,想写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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