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名世子,他的凡人父亲野心勃勃,留他一个人在异国做质子。
欺辱,抛弃,背叛。
他被抛入冰冷湖水中时,本可以不用死,但却不想挣扎。
厌倦,无尽的厌倦。
这个尘世没有一点值得他爱的地方,为何他飞升为神后他却要守护这种脆弱可笑的废物?再没有可以守护的人,沦为凡人又如何?
青色的裙摆如涟漪踩在冰面上,他透过薄薄的冰层,望见她眼中若有似无的难过。
她又一次救了他。
他剧烈地咳嗽着,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你还会来找我吗?”
她怔了一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以后。”
这一世没有了,可是还有下一世。
他落在幽冥司,对即墨郢说:“给我一张与真身相似的脸。”
即墨郢想拒绝,这次历劫十分秘密,若他历不成,莫说帝君之位,恐怕就要陨灭。
他抽出一张十万的契票,“你想好再回答。”
即墨郢双眼放光,挣扎半天最终吞吞吐吐,“那好吧,但是您必须付出一点代价,也好让人把您区分开来。”
最后一世,他名唤苏镜尘,许是因为他本就天生银瞳可怖,所以这世他天生盲眼。
他依循天意,顺其自然,拜入青阳宗门下。
这次她一直没有出现。
这人世间诸多无趣,唯有她会一次次地在轮回中救赎他。
那时他已是青阳宗的六弟子,倦怠地等待着死期。可是偶尔从清衢子的碎碎叨叨中抬头,望向澄明的天。
他想,这次她也不会来救自己了吗?
他会在一次次轮回中迷失神性,永落凡尘,再不得归,这是辰南的算盘。
山门前传来清脆的嗓音:“多日不见了,掌门师兄。”
掌门一脸疑惑的回头。
青衣女仙背着剑拾阶而上,长眸如墨,笑若朝阳。
那一世,她是奉扶昀的命令来监管他,但她自己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是来了却凡缘。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唯一一次与她相处,还是参加那次的玄门大比。
她平日不爱露面,他以弟子的名义时常来找她,她偶尔喝酒,偶尔也会练剑。
见面的机会不多,她怕他寻死,会苦口婆心地劝,人生值得的事情很多,一定要好好活着。
然而活着的岁月平淡而绵长,他还是被驱使着走到了那条不归路上。
其实死太多人也与他无关,可是她一旦出手,就会被天界责罚。
所以他选择替她走那条路,吞下了九渊之力,斩杀了荒天。
无所谓的,他还有下一世,下一世,他依旧会等她来找自己。
最后的最后,他看见她雪落在眼角,恍若晶莹的泪。
他知道,他被救了。
可他必须忘记这段人间的怨恨,才能成为一个干净的神君。人间少了那份至关重要的怨,辰南的计划被迫推迟。
……
这个梦纷乱而悠长,以至于他睁开眼时,魔界已经是午后时分。
灵薇草绳在腕上细密缠绕,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灵光。她只会握剑的手,却会为他不厌其烦去学编织草绳。
他平静地翻过那段过往,而后将它永远尘封。苏镜尘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已经恍若隔世。
他的拂池骨子充满柔软赤诚,道义为先。当年他的确是怨气发作,违背了她的道,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当年在青阳宗时,其实他与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也并不如秋洛水想的那样感情深厚。他们之间的唯一交集,只有那次玄门大比,路过风还城无意救下一城。
可她仍会因为他而愧疚到仙心崩溃。他不想让她有一丝的愧疚,他不需要她的亏欠。
他也不是孤苦伶仃的苏镜尘,亦不是双手沾染神血的行渊。
他只是时嬴,谢拂池的夫君。
仅此而已。
然而他披衣起身,揉了一下眉心,却不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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