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又如何,人之将死,那份孤寂和遗憾都是一样的。
陆夭和宁王谁也不接口,夫妻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启献帝放下了汤盅,清了清嗓子,方才那瞬间的颓丧登时消失殆尽。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偌大的寝殿很快只剩下陆夭夫妇。
“眼下没有外人,朕也不妨实话实说。”启献帝尽力撑出一贯的帝王威仪,“这个皇位,最后肯定还是要传给老三的,哪怕上次你拒绝了。朕当年跟父皇约定,待朕死后,帝位不做他人想。”
宁王还没有说什么,陆夭抑制不住冷笑一声。
“真的是不做他人想吗?”她不愿跟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计较,但前后两世宁王因为皇位所受的委屈,让她没办法气定神闲听启献帝说这样的话。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你若是在这个位置,也难免……咳咳……”启献帝说着便又咳起来,顺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雪白的帕子上瞬间多了几抹血迹。
陆夭心底微叹,到了这个份上,果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朕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了,也知道这些年做了不少错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才觉得完事皆空。”他努力往后靠了靠,视线幽幽地放远,继续道,“当年父皇病重,确实并非偶然,甚至最开始,他都不是很坚定想要传位于我……”
饶是之前有种种揣测,但亲耳听见这一刻,陆夭还是被这句话惊着了,她定定看着启献帝。
其实这种事情,他只要不亲口说出来,旁人就算怀疑,也不敢妄自猜测。
启献帝迎着陆夭的目光,像是猜到了她心底想问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朕没做过任何大不敬的事情。父皇是偏心老三,但还没有偏心到罔顾江山社稷的地步,那会儿老三也确实还不能独当一面,国家立足未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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