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上回来,陆夭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刘嬷嬷的情况。
“人有些迷糊了,一直念叨着想见王妃,说她想跟您说实话。”孙嬷嬷手脚麻利帮陆夭换衣服,“老奴瞧着,人是熬的不行了。”
陆夭算了算时辰,前后已经二十四个时辰,对方的精神确实应该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但她还是兀自按捺着内心情绪,让孙嬷嬷伺候她沐浴,又换了家常衣服,甚至吃了些果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进了地牢。
诚如陆夭所料,刘嬷嬷已经自我煎熬到了一定程度,起先利利索索,很齐整的一个人,短短两日之类,非但头发蓬乱,满脸浮油,就是脸上神色也带了三分恍惚三分焦躁。
见陆夭进来,她甚至没有向之前那样问安,只是木然地在椅子上盯着人看。
陆夭也不着急,找了个干净椅子坐下,让人倒了杯茶过来,悠然品了一口。
这几日只靠少量水续命的刘嬷嬷喉头明显滑动了一下,陆夭却像是没看见一样随即吩咐道。
“让柳嫂子晚上做个葱烧肉吧,淮扬厨子这两天做的有点清淡,不是干丝就是豆腐。看看做个松鼠鳜鱼,再来个白袍虾仁,没出正月都是年,咱们也尝尝地道的扬州菜。”
孙嬷嬷会意,笑着点点头。
“那就托王妃的福,咱们也能饱口福了。”
刘嬷嬷是扬州人,最能分辨陆夭说的内容真伪,她之前表情呈现一种呆滞和迟缓,在听到淮扬菜色的时候,才略动了动。
其实对于审讯刘嬷嬷,陆夭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只是因为之前她跟自己撒了个谎,骨子里那点睚眦必报让她也想让对方尝尝煎熬的滋味。
没料到的是,重重心理考验之下,居然会有意外收获,她说知道先皇的事情,那么不管消息真假,起码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想拿捏这个审讯的度,从而让心防完全摧毁,也就成了她现在考虑的当务之急。
待到孙嬷嬷领命下去,陆夭这才将目光转过来,也没有多废话,而是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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