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表面抖如筛糠,头都不敢抬,心下却暗暗盘算着,她不过拿了四五件首饰,怎么也不该有这么高价值,公主有没有可能在诈她?
谢文茵敛了笑,慢条斯理道。
“嬷嬷既是扬州瘦马出身,应该是见过好东西的。赤金镶八宝的龙凤镯不算名贵,可那上面有块红宝,颇值点钱。那个祖母绿的披风扣,是太后当年的陪嫁,跟先皇后的是一对。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好像还有对琉璃耳环,是前朝哪个太妃的传家宝来的?”
刘嬷嬷汗都要滴下来了,光是这几件,就足够把她送进大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嬷嬷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现在就要看,你打算怎么处理了?”陆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琳琅若是告去太太那里,司家是诗礼之家,对偷盗昧私的下人通常处罚极严。若是送官,这么大笔钱,你后半辈子可能就要在牢狱之中度过了?”
“即便我不想赶尽杀绝,司云麓眼里却不揉沙子。”谢文茵恰到好处地跟着一唱一和,“嬷嬷想想,他一个大理寺出身,不知变通的人,会怎么办?”
刘嬷嬷猛地抬头,这姑嫂俩简直掐住了她的软肋。
偏生陆夭还不依不饶,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忽然又笑道。
“听说嬷嬷当年是先帝赏给司大学士的扬州瘦马,扬州之前是谁的封地来的?”
刘嬷嬷这一次是真真正正慌了,她像看到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看着陆夭。这位宁王妃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可能知道她背后的事?
屋子里只有谢文茵,孙嬷嬷刚刚早就不动声色带着青珊和王管家退出去了。
陆夭不着痕迹跟谢文茵对了个眼神。
“先皇昔日将苏州扬州给了信王做封地,那段时间,恰好你们这批人也在扬州。更巧合的是,你又无儿无女,无亲无友,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给谁花呢?”
刘嬷嬷兀自撑着,但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听说信王在封地的宅子最近被人不动声色卖掉了。”陆夭轻轻站起来,表情好整以暇,“嬷嬷是在帮忙凑军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