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跟陆夭打过交道,但从谢文茵口里的描述来看,应该是好言好语的性子,就听这位宁王妃温言开了口。
“公主说头一年当家没经验,想找我帮忙盘盘账,但算来算去总有些账目对不上,这下人的月俸,还有针头线脑的开销,听说这些都是嬷嬷经手,想问问缘由。”
刘嬷嬷听见是账本的事情,心下微松,别的不敢说,这账本是她反复核对过的,而且宁王妃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看得懂苏州码子,当下挺直了背脊。
“奴婢是夫人送来帮公主管账的,这账簿上每一笔都是奴婢细细算过的,绝不会有差错!”
陆夭挑了眉,顺手端起粉彩茶碗,喝了一口参汤,不再说话。
她不吭声,谢文茵和青珊也不吭声,屋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刘嬷嬷渐渐有些坐不住。
她兀自解释着。
“王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年下的东西都涨价,买起来自然比平时更耗费银子。柴米、茶叶熏香、野味菜蔬,桩桩件件都涨了不少,可每个月的总开销是有数的,所以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青珊忍不住站出来。
“柴米野味这些,都是咱们公主庄子上送来的,哪用得着花钱?嬷嬷这话是唬三岁孩子吗?”
“哟,姑娘倒是说得轻巧。”刘嬷嬷冷笑道,“送来的都是都是专供主子的,咱们下人不用吃喝?况且年下还要招待贵客,那些糖茶点心哪样不是要花钱的?”
“青珊。”陆夭端着茶碗,和颜悦色地阻止还要争辩的宫女,“去叫孙嬷嬷把王管家叫来,让他查查,司大人府上年前都去那些茶糖铺子和柴米铺子买过东西,分别花了多少银子,把那些铺子的掌柜都给我叫来,再把账本也带来。”
刘嬷嬷瞬间止住了叫嚣。
陆夭放下茶碗,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煦。
“忘记说了,都城柴米油盐这些铺子,几乎都是我王家垄断。我怕嬷嬷记不清,咱们找来,一一核对就是。”
刘嬷嬷登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