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复位,继而缝合。及至大楚,已经可以用桑皮线缝合伤口了。
所谓桑皮线,即取桑树之根皮,去其表层,留取洁白柔软的内层,经锤制变成细线。这种线非但不易断折,且有促进伤口愈合的治疗作用,是医箱必背法宝,今日陆夭来的急,没来得及背药箱,这才找太医相借。
孰料却听到这么一番话,什么时候这项医者必备技能也变成了“要求极高”?
“太医的意思,就眼睁睁看他失血过多而亡?”
太医语塞。
陆夭不再理会,从太医药箱里找出桑皮线,清洁干净。
司寇伤口不多,唯独当胸一刀很深,怕是要费些功夫。
陆夭让谢文茵帮忙,将司寇胸前的血污清洗擦拭干净,然后穿针引线,一点一点地将伤口缝上。
谢文茵近距离目睹整个过程,几度落泪,这太残忍了。
宁王在一旁蹙紧眉头,几乎能夹死蚊子。
足足两盏茶功夫,才算缝好。
陆夭甩甩发酸的手臂,又摸了摸脉,脉象平稳,求生意志强烈,这点让陆夭很满意,但她看向谢文茵时,故意叹了口气。
“三嫂尽力了,可他伤势实在太重了。”
谢文茵的眼泪瞬间再度涌出来,连三嫂都这么说,司云麓是没救了吗?
陆夭暗道,心疼是心软的开始,若是能借着这伤势重归于好,也算因祸得福。
“三嫂,你跟我说句实话,还有救吗?”谢文茵泪眼婆娑,“我承受得住。”
“脑子里有血块,便是救回来,怕是也可能不良于行了。”
陆夭信口开河吓唬着谢文茵,未料宁王在一旁也攥紧了拳头。
“若是日后都不能下地走路,怕是不会有姑娘再愿意嫁她了吧。”陆夭再下一剂猛药。
换作平时,谢文茵应该可以很快识破陆夭的小伎俩,可关心则乱,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听到这话只觉心痛如绞。
她抬起头,眼神坚毅。
“我嫁。”
陆夭松了口气,看向床上眼皮微微颤动的司寇,心道,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我去厨房看看管家是不是把药抓回来了,你若是困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说毕,拉着宁王向外走。
谢文茵显然心不在焉,敷衍地点点头,将目光又投向床上的司寇。
司寇似有所感,呓语似的安慰了谢文茵一句。
“别哭,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