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如履薄冰,实在是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
她名义上的婆母,指使她去偷人,现在又把她接回宫养胎。
即便耳濡目染后宅斗法这么多年,她依然摸不清皇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母后,您后面有什么打算。”
“打算?当然是护着你,平平安安生下太子的嫡长子啊。”
听完这句话,陆仁嘉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这就意味着她要提心吊胆再熬八个多月。借腹生子,还要冒充皇室血脉,每一项都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陆仁嘉战战兢兢又开口道。
“那太子一案……”
皇后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
“太子一案与你腹中孩儿无关,他若是能在大理寺勉强逃出一条生路固然好。若是不能……”她摸摸自己养护得宜的指甲,“那你就好好把遗腹子带大就是,将来自然有你的造化。”
就在此时,太后宫里的内监匆匆进来。
“娘娘,”他恭敬地朝皇后行了个礼,“宰相夫人今日带着苏五小姐去了宁王府探望。”
“苏宰相?”皇后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眉心忍不住跳了好几下,“然后呢?探子有没有探到其他消息?”
“听闻五小姐在王府落水。”他把头低下,不敢去看皇后此刻的脸色,“是哈伦王子把人救上来的。”
皇后深深蹙眉,哈伦?
她还记得那小子在北疆的接风宴上,亲口唤陆夭为师父。如果他们那方争取到了宰相府这枚棋子,那么即便她有皇长孙在手,日后也不容易翻盘。
思及至此,她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指甲登时折断了两根,陆仁嘉吓得大气不敢出。
而皇后却浑然不觉疼痛一般,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神色惶恐的陆仁嘉,忽然开口道。
“去请皇帝来,就说太子侧妃刚查出了身孕。”
陆仁嘉闻言大惊,这是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筛糠一样抖起来。
“给我镇定点儿。”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这关系到你后半生是死是活。”
陆仁嘉还未及说话,就听外面通传。
“太后驾到。”
皇后猛地站起来,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