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血衣还穿在她身上,院判说暂时别移动,那上面的血迹清清楚楚提醒他,她是如何在自己的保护之下,还是被推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难以名状的恨意和懊恼涌上来,他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不是想玩么,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陆夭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梦见自己被一支箭穿心而过,当即惊醒过来。
伤口一阵剧痛,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趴在床边睡着的宁王。
那家伙眼底有明显的青黑,挂在本就显苍白的脸上,有种诡秘的俊美。
陆夭别开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毒素,惊讶发现昨天还汹涌流窜的毒气已经被压了下去,可她荷包里并没有这样的药物。
薛府的府医已经自尽,可着整个都城,她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解这种毒药。
难不成,凶手交出了解药?
宁王警觉,感受到她气息变化,立刻醒了过来。
“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陆夭伸出没伤的那只手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放心吧,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该上朝就上朝去吧。”
宁王听她说不痛,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朝有什么好上的?不去,我就在这陪你。”他伸手将陆夭慢慢扶起来,靠在床头,“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陆夭摇头,环视整间屋子,发现布置很陌生。
宁王看到她眼里的疑惑。
“这是我母亲生前的闺房。”他笨手笨脚倒了杯热水放到陆夭手里,“你忌讳吗?”
先皇后的闺房被薛家保护得极好,前世别说是住,就是看看都没机会。
“怎么会?”陆夭急急否认,随即仔细检视床单,“我没把床弄脏吧?”
“你是她小儿媳妇,弄脏也不打紧。”宁王在她旁边坐下,“她最疼我,肯定也少不了疼你。”
陆夭被他说得心头熨帖,艰难地挪动下身子,往宁王身侧靠了靠。
“对了,我身上的毒是谁解的?”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伤。”宁王帮她整理一下耳边碎发,“等下再让院判给你把把脉。”
陆夭心下了然,能请动院判,自然是惊动了宫里。
“你去找皇上求了药?”
宁王耸肩,未置可否。
“他是不是跟你提了什么条件?”陆夭心下有些焦急。
重生一世,她不想再成为宁王的拖累。
“你觉得他会提什么?”
“让你把储君位让给太子?”
“比这个还要严重。”
陆夭的心直直沉下去,比让位还严重,难不成是让他自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