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太子突然出声。
“一直没有正正式式拜见过皇婶。”他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皇婶既然不胜酒力,那就以茶代酒吧。”
孰料陆夭却没有接。
“太子这话有些师出无名,王爷尚且在此,臣妾怎么好单独接受太子的拜见?”陆夭微微笑着,“况且太后和皇上都在,太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先敬我吧?”
太子被她说得愣住,急忙抬眼看太后和皇上,二人均缄默不语。
就在场面即将陷入尴尬的时候,皇后突然出声帮太子解围。
“说到太后和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事要回禀。”她起身福了福,“太后寿诞和皇上的万寿节都在下个月,偏生今年臣妾身体不适,怕操办不周全,想请母后示下,看看是不是让宁王妃帮个忙,接下这个事。”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在后宫,姑且不论有权利操办这种嫁娶寿诞大事的只有皇后,单说愿意放权的掌事者就寥寥无几。皇后此举,等于把手中权利放给了陆夭。
于太后而言,她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一旦日后宁王登位,陆夭作为后宫之主,这些大事操办是要提前练起来的。
“皇后确实需要将养些日子,那宁王妃的意思呢?”太后深谙不能专断,于是还是把选择权丢给陆夭。
皇后好整以暇看向陆夭,笃定她不会拒绝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臣妾以为不妥。”可惜陆夭从来不是按理出牌的选手,“六宫皇后为尊,下面按序位应该是贵妃。断没有听说轮到亲王妃操办大筵的。”
被点名的舒贵妃愣了愣。
陆夭紧接着又道。
“而且皇帝万寿宴,是后宫每年头等大事,半点纰漏都出不得。如此大事交给刚过门没几天的臣妾,人微言轻,着实不妥吧。”
皇后显然有备而来,立刻接口。
“谁人不知宁王妃外祖是天下第一皇商,从小主持中馈,账目上自然是一把好手。”而且她故作亲切看看陆夭,“再说前两天宁王妃刚刚在大理寺出了风头,说人微言轻实在是谦虚了,明明是众望所归。”
陆夭挑挑眉,这是明显要把烫手山芋丢给她的意思。皇后为人心机深沉,每一步都有她的用意,自己绝不能上这个当。
“前面种种,其实都并非臣妾拒绝的主要理由。”陆夭故作为难地看看启献帝,“皇帝是兄长,民间也没有大伯子寿宴让小婶子操办的道理。”
这句话合情合理,皇后脸色当场铁青。
陆夭还不依不饶。
“大楚律法有规定,除皇后和皇贵妃外,宗妇里只有储君原配方有资格操办皇室大宴。”陆夭整整衣裙,出列跪下,“宁王只是宗亲,王府上下不敢有不臣之心,请皇后不要陷宁王府于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