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昕冷笑一声:“你不用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她把矛头指向了靳洲:“这么短的时间能和靳总站在一起,你的手段又能干净到哪去!”
她自发地松开了安枝予的手腕,眼里带着蔑视的打量:“说我是公交车,那安小姐是什么?”
她嘴角挂着抹明晃晃的嘲讽:“头等舱吗?”
安枝予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她回视着对面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睛,轻笑一声:“蒋小姐不用紧张,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只是来凑凑热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结婚证上的那个男人,只会是你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痛不痒,她停顿几秒,又加了一句:“但愿永远是你的。”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
蒋昕深知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所以才故意让自己怀孕,好牵扯住徐淮正。
可有些话,自己知道可以,别人一提醒,就失了味道。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有功夫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想想自己!”
“我怎么了?”安枝予今天难得满腹的好奇心。
“拉着靳总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她不是傻子,这件事不需要太过琢磨就能想出个大概:“你不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安枝予缓缓点头,一副很认同她观点的表情:“那我这个威...有吓到你吗?”
蒋昕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忿忿地瞪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攥紧到指骨发白。
安枝予低头看了眼时间,她过来已经有好几分钟了。
“蒋小姐不用回去敬酒吗?”她把话说得婉转又直接:“你再继续在这呆着,万一靳总过来找我......”
蒋昕眉心一拧,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眼。
安枝予抿唇笑:“你再不走,讲不好真的要碰到你们靳总了!”
蒋昕怒看她一眼后,提着裙摆越过她身侧。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脆哒哒的,听得人身心舒畅。
安枝予扭头看了眼,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可怜这个女人。
这么费尽心思,却只是为了抓住一个男人,值得吗?
她悲哀地笑了笑。
等安枝予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靳洲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先是一愣,转而笑了声:“你还真的来啦?”
这话听在耳里,好像她知道他会过来似的。
靳洲走过来:“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安枝予只当他随口一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会任人欺负。”
不过,她还是说了声谢谢,“刚刚碰到蒋昕了,要不是因为你在,她怕是不会这么收敛。”
靳洲笑了笑:“能帮到你就好。”
其实他在打电话的时候,不经意回头,刚好看见了蒋昕也进了走廊。
不过他没有跟过去,相比他亲自出马,他更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后盾。
出了走廊,靳洲问她:“现在回去吗?”
“我都可以,倒是你。”
“我什么?”
安枝予在包厢里瞟了半圈:“都没看见几个人跟你打招呼。”
所以她到底帮没帮到他?
靳洲走近她身侧,把手臂再次弯给她:“那就麻烦安小姐了。”
他开玩笑的样子,随和得真的很像一个邻居。
“万一你妈妈不信怎么办?”
“那我可能会再——”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安枝予站住脚,“等一下。”
手机放在右口袋,她抽回挽在靳洲臂弯里的手。
来电虽然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安枝予还是接了:“喂,你好。”
“安枝予。”
是徐淮正,他声音带着看破一切的冷笑:“别在我面前做戏了。”
或许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但是安枝予没有回头。
被他一语戳破,安枝予故作镇定:“我做什么戏了?”
徐淮正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背身就要往门口走的两个人。
他不是刚看见的他们,在包厢里灯光暗下去,镜头的光打到蒋昕脸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以他对安枝予的了解,她绝不可能来参加他和蒋昕的婚礼。
靳洲也是,公司财务总监结婚,他都是礼到人不到,更何况自己只是工程六部一个小小的经理。而且在此之前,靳洲压根就不认识他。
所以他断定,安枝予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打击报复他,好让他知道,她安枝予何其的有本事,能找到靳洲这样一个处处都能将他踩在脚下的男人!
徐淮正对着话筒冷呵一声:“你以为我真这么好糊弄吗,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靳总帮你,但他帮得了你一时,帮得了你一世吗?”
见电话那头不出声,她人也站在原地不走了,徐淮正知道自己掐到了她的命脉。
“灰姑娘的水晶鞋,知道吧,过了十二点,她就要回到现实,就像你,过了今天,你所有的谎言都要被拆穿!”
字字如刀,毫不费力地撕掉了安枝予所有的伪装。
安枝予垂眸笑了笑,不知是笑他的聪明还是笑自己这场戏的无用功。
既然谎言被拆穿,那也没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不过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就这么挂了电话。
而她从接通电话后说的话,还有她脸上的表情,都被靳洲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他能猜到大概,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安枝予没有对他藏着掖着:“是徐淮正,他看出来我们是在演戏了。”
好像也不难猜。
好像,就她自己还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
“那不如我们假戏真做?”
喧嚣声里,他辨识度很高的声音传进安枝予耳朵里。
安枝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目光有些许的怔愣:“什么?”
刚刚那句话已经让他很是局促不安,眼下安枝予重新又问了一遍,这让靳洲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再度蜷起,短暂沉默后,他语气比上一句要小心翼翼得多。
不过,他换了一种问法,更能表达他内心渴求。
他说:“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