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一点,细雨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细丝,缠住人的胸口,让人透不过气。夏日的夜晚,依旧有丝丝凉意,侵入骨髓地凉。
我手里提着皮箱,落寞走在大街上。皮箱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服,洗漱地用品,还有几本书。这是我全部的财产。一个在外拼搏一年的年轻人的全部。
伞,那把漂亮蓝色雨伞,我没有带,或者说我来不及带走,便被赶了出来。
很好,社会很好。
走在大街上,丝毫不当心被抢。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感到最安全的时候。哪怕在屋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细雨很小,淋湿了头发,雨水顺着脸颊流到衬衫里,里面地背心湿透,黏糊糊的,像是身上裹着油,极为不舒服。
街上安静得连鬼都没有。皮箱的轮子声,与街道水泥混凝土路面擦出衮衮声音。
用力扯下衬衫上铭牌,“大堂经理―萧飞,云海山庄”。
熬了一年,终于熬到大堂经理的萧飞,因为一时冲动,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前程?
萧飞摇摇头,那种前程见鬼去吧。老子一年前前程就没了。
冲动?
萧飞苦笑。
今天是七月十四,鬼节啊。正好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就是鬼的生日。鬼的生日肯定不会有我这般难过。
整整一年没有回家。在外的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每当接到父亲的电话,自己忍住眼泪报平安,那种酸楚,不是肉体的疼痛可以抵消。
想家,有家不敢回。肩上的疼痛,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地事情是真的。
现在,我已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