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赛典赤入云南前,蒙古对云南仅仅是遥制,而在赛典赤到了云南之后,大都对云南才有切实的如中原一般的控制。
这样的人段实岂能不忌惮。
赛典赤也强打精神,他知道,他必须说服段实,说服大理段氏。
必须让大理段氏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出死力。
因为大理段氏是云南最大的地头蛇,手中有数万最精锐的寸白军。
当年鞑子灭大理,大理段氏举国投降,段氏的力量保留的最为完整。而段实更是带领两万寸白军,跟随兀良哈出广西,横扫湖广,与忽必烈会师江陵。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战功,段实才得以正位大理段氏家主。
诚然,两万云南最精英的子弟,十不存一。但段氏削平了其他大家族,也向忽必烈献上了段家的忠诚。大理段氏终大元一朝的兴旺发达,都有赖于此。
赛典赤手中最精锐的数千蒙古骑兵一战尽没,他麾下还有一些骑兵,但已经不能作为核心力量支撑一场战役了。
只有段氏。即便段氏的寸白军,没有之前精锐,却也是云南除却赛典赤手中蒙古骑兵之外,最精锐的力量了。
“段总管,曲靖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吧。”
“大人节哀。”
“不就是死一个儿子,也算得了什么事情。”赛典赤说这一句话的事情,不由自主咬了一下牙,“而今最重要的是,马上将这一件事情处理了。否则陛下那一关是过不去的。”
“大人说的是。”段实恭敬的说道。
段实岂能不明白,赛典赤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大都的压力固然存在,但是他段实又不是云南平章,他仅仅是大理总管而已。想要他出力,可以。
不可以,他就不会过来了。
不管是看在赛典赤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大都的面子上,段实都必须过来。
“但空口白话,想让我段家上下出死力。”段实暗道:“未免太好笑了。”
赛典赤自然明白段实是一个什么人。
赛典赤叹息一声,“我老了。又遇见了这一件事情,在收拾完曲靖这个烂摊子,我就准备退下来了。我这把交椅,段总管可有意乎?”
“老狐狸,在这个给我画饼。”段实心中冷笑。
他明白一件事情,他段家不是不能做一省之主官,但决计不可能是云南行省的平章。即便能做云南行省的平章,也不是现在。
因为段家现在一旦做了云南平章,云南就是段家的一言堂了。
忽必烈就是再豁达,也不会允许的。
更不要说,赛典赤真以为自己能决定云南平章是谁吗?
真正决定权在大都,在中央。
赛典赤能做的不过是推荐而已。
真的能成吗?
段实说道:“大人哪里的话,云南不能没有大人,大人老当益壮,陛下还倚重大人坐镇天南,万万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赛典赤也是试一下,见段实没有接招,也不生气:“老了,就是老了,不服气也不行啊了。总是想身后之事。我等再努力,子孙不能守之,如之奈何啊。”
说到这里,真有几分触动。赛典赤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