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难的,拖拖拉拉是难免的。
以赛典赤的本意,先处理完西边,再处理东边,事情可以一件一件的来。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虞醒不安分,他去打四川了。他在四川任职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人脉,虞醒这边刚刚破了宜宾,赛典赤就得到消息了。
同样得到的消息是四川方面已经上报大都了。
也就是这一件事情没有办法捂住了。
事情就难办了。
捂盖子这样的事情,下面常用的,被揭开就不好看了。
为了对付大都,最好的办法,是一定要有举动,有措施,让大都明白,我们不是有意瞒报的,只是疏忽而已。
这是最好的政治决策。
但是军事上却不一样。
云南总共十五个万户,分驻各地后,赛典赤只有几万机动兵力,应付了西边,东边的力量就有些薄弱了。
观察虞醒所作所为,赛典赤不觉得虞醒是一个省油的灯。
纳速刺丁带仅仅一万多机动兵力东进,总觉得把握不大。
是顶住大都的政治压力,等人员到齐开打,还是给大都一个交代,打一场政治仗。
这个时候,纳速刺丁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他作为先锋,先行进发,不求与虞醒决战,先到曲靖附近,试探虞醒的实力,等大军到了,一举覆灭虞醒。
这样可以给大都交代,又不会犯分兵大忌。
赛典赤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就答应了。
只是纳速刺丁在赛典赤面前说的是好好的,但是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抵抗,就在曲靖坚城下碰壁,纳速刺丁轻敌了。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胆小怕死。
这才有了与张万的一战。
有了自己的身首异处。
“我早该知道,老大是个不安分的。”赛典赤,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白发人送无头人,痛苦万端,难以言表。“我就不该放他去。”
忽辛捂着脸说道:“爹,虞醒真有那么厉害?”
赛典赤努力收拾心情,但依然语气带着森森的恶意:“以我观之,虞醒用兵之道,虽然不错,但还欠磨砺,假以时日,或能大成,但不是现在,虞醒最可怕的地方,他不是一个将才,也不是一个帅才,而是帝王之才。”
“帝王之才?”
“父亲太高看他了吧?”
“高看,不,一点也不!”
“打败你哥的是张万,张万是何等人?”
“早已成名,却自带部属来投,甘心于虞醒之下,”
“虞醒也能任重张万,一点也不怕张万夺位?
“杀你哥的,是杨承泽,这个名字,我之前听都没有听过,无名之辈,”
“守曲靖,杀鲜于弘的王四端,供应给虞醒兵甲,支撑后勤的人是谁?都是无名之辈。”
“这些人才,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不仅仅能令远人来投,如张万,也能挖掘无名之辈,如杨承泽。这样的人岂不是帝王之才?”
“真以为刘邦沛县功臣,都是天纵英才,聚于一地?”
“非也,乃是刘邦在沛县。”
“虞醒正此类人,不杀此人,将来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