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身何寄乎天地。
张弘范又听人传话,淡然说道:“倒也工整。”
“惶恐滩头说惶恐------”
福州行朝中,以为江西必争,却无人敢领命,他当仁不让,出任江西,召集故旧亲朋,得兵数万,连克州县。正想着,能光复江西,重振朝廷,乃有空坑大败。
赣州四指挥皆溃,唯有尹玉为大军殿后,鏖战竟夜,尹玉甲胄上箭如猬集,所部只有四人活下来。
而后又一场败仗,接着一场败仗。
从江西溃到潮州,潮州之战,更是兵败被擒。
“子俊。”文天祥忍不住想起了他。
刘子俊乃是文天祥的发小,从小结交,文天祥回乡起兵,刘子俊破家资助,致死追随。
潮州被俘之后,刘子俊大声道:“我是文天祥。”
他想给文天祥创造逃走的机会。
张弘范发现抓住了两个文天祥,找了很多人问,才确定谁才是真的文天祥。
张弘范大怒,当着文天祥的面,将刘子俊投入大锅之中,炖成一锅肉汤。
“零丁洋里叹零丁-------”
孤单吗?
故人成新鬼,此心此念,又说给谁听吗?
真孤单吗?
不,海风从无限远的海上吹来,吹拂着文天祥的须发与衣衫。
似乎无数人在他耳边说
“丞相,”是当初跟随他起兵的家乡子弟,浓厚的乡音,现在已经听不到了。
“文兄,”是当年同僚们,陆秀夫,张世杰。
“老文。”是已经死了的刘子俊。
“文相公,”是崖山死难的无数人,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写完最后一句,掷笔。闭目流行两行清泪。
“他们的人生已经走完了。”
“我也到了。”
“我其实也不是太在乎青史留名的。”
“只是啊,青史上怎么写,却是后人怎么看?”
“我仁至而义尽,却有愧于天下百姓。”
“难道今后天下百姓都要沉沦在鞑子治下吗?”
“难道汉人衣冠就次沉沦?”
“难道汉人从此就是鞑子的四等人吗?”
“不能。”
“绝对不能。”
“我能做的只有留取丹心照汗青,剩下的只能让后人来做了。”
“会是谁啊?”
张弘范看“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的时候,轻轻一笑。“这是说我大兵军威。”
再看最后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顿时说不出话来。酒醒了大半,心中暗道:“糟糕,我辈几为笑。”
张弘范世家子弟,父亲是张柔,与汪家一样是汉人军侯世家,从小的教育,也是文武双全。岂能不明白眼前这一首诗的分量,一旦流传于世,今后说起今日之事,岂不是都要笑话他。
“报,大人有大都的急报。”
张弘范就坡下驴,说道:“今天酒兴已尽。散了吧散了吧。”随即暗中安排,下了封口令。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他倒是想杀了文天祥灭口。
但文天祥乃是忽必烈点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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