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天赋,比我们想的还要可怕,远不是璞玉天成能够形容,这样的资质,应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才对,家族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
杨改之心中一震,细细打量起项稷来,根骨资质可做不了假,那种灵性感觉一看便知,人中龙凤是掩盖不住的。
同时,他也对家族决定有些不满起来,这等资质的人物应该大力培养拉拢才是,早点让族内联姻才是,不绑紧的是要等别人挖墙脚吗?
一念至此,他对项稷的态度不由又亲近了几分。
甚至隐隐的,杨改之觉得,也许日后,这个年轻人可以代替自己,再去与袁基一战也说不定。
演武场内,两位年轻人交流武学,谈论天下十三州,距离又拉近了少许,像是两个好友,无所不谈,直到赤霞落日,地火明夷,一弯明月升上高空,整个天黑起来,露出一夜星空,壮丽无匹。
斗、牛、女、虚、危、室等星宿横跨天际,月夜下的楼阁,倍添温柔。
两人不顾礼法的仰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沉醉在瑰丽景色中。
项稷凝神专志,感到自己成了奎宿的中心,漫天精气贯顶而下,大地精气,由督脉直上,交汇于任督两脉的周天运行里。
一时之间,周围数里之地,花草树木每一点生命,也和自己产生感应。
生命在这等时刻,是何等宝贵。
项稷忽地有了一种领悟,当一切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后,便再没有这类动人的时刻。
就像一枝燃烧的烛火,终会熄灭,就像冬天会被春天替代一样,难道这才是天地的真理?
没有永恒。
“永恒?世上真的存在这一事物吗,我想知晓。”
项稷仰首望天,一直以来他所寻觅的武道极尽,让己身心念不受束缚通达,所追求的,是否这渺不可测的永恒境界?
也许,他不知道;亦或在今夜,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变强,不是理由,更不是目标;而是实现他理想的必要途径,他想要知道的,便是世上会否有真正的永恒,乃至让自己也达到那样的层次。
有限的生命,其追求的目标,可是无限。
“三年寿元,够
吗?”
项稷轻叹,莫名想到了北冥观大师兄司马攻,他寿元已所剩无几,若是自己也如他那般陷入惨淡境地,是否又按捺的住不使用天魔功去增加寿命呢?
一夜无话。
再睁开眼,太阳从东方升起,大地一片金黄。
“该去看看儁乂他们如何了。”
项稷起身,杨改之已然离去,天空一抹橙红,山河壮丽无匹。
他起身准备离去,正见杨彪留下的一封信,告知他接下来的安排,要以军功立身,一年后凉州之地进发,朝堂上运作一番,便该有对他的调度委任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从军了···项稷心中颇感微妙,眼下的凉州,似乎也有些猛人在,某位可骑射间左右开弓的强人亦在雄心勃勃的筹备着。
走出中兴阁,项稷一路向着乘风居而去,路途间遇到了一支商队,竟是自塞外西域而来,打扮颇为惹眼。
他目光扫过,正见队伍中一位少女回眸,她肤色白里透红,高鼻深目,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
塞外商队而来的女子?项稷没有在意,只觉得天气变化的很古怪。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忽然就变成长空黑云疾走,地暗天昏。
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狂风,刮起长街满天尘土。
乘风居前,正有两道身影立着,引起了项稷的注意。
当先一人相貌威严,身上衣着华贵,自有一股发号施令的气势,身后一人全副武装,气度沉凝,使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见过山河捕头,我等自袁府而来,已恭候多时。”
眼见项稷到来,两人面上顿转笑意,拱手一礼便靠了过来。
袁绍的人手?一听项稷便明了了他们来自何处,只是袁绍这时候来找他作什么?
单纯为了此前佛宫一事显然不可能。
“此番前来,乃是两件事情,其一是兄台的紫绶捕印到了,某亦同属护龙山庄,故而为兄带来;其二乃是本初公子此前有邀,希望九月之初请您与一众俊杰再会,依旧是托日山庄,了结此前葵花之事。”
说着,袁府使者送来了一枚紫光闪闪的印章,只有拳头大小,但却厚重不凡,底部只印刻了两个大字:护汉。
“紫绶捕头?”
项稷意外,自己眼下实力还未达到五关层次,却已经提前得到了紫绶官印,这也意味着他能够阅览其他完整的二十八序列了,更有不下于县令的权职。
不过接下来,袁府使者的一番话透露出的意思,就使得他神色微妙变化。
了解此前葵花之事,那不就是被宦官指使消灾楼刺杀的事情吗,袁绍这是准备对宦官动手了,报复了?
但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容易,除非是对方自己露出了破绽,袁绍又有什么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