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头巾立即转头,朝剩下的人打手势,一行七个人,分出三个消失在夜色中。
其中有一个,身形发型与李璨七分像,倘若只看背影,七分能提到十分。
李璨目光也集中在他身上,“李尔的老婆送出去了吗?”
“没有。”花头巾给他递烟,“一直留在,以防万一,不过他不知道。”
他们这样的亡命徒,伤天害理的事干多了,情感淡薄如烟,可大抵是命运报应,那一丝如烟的情感往往会系在一人身上。
而那人,顺理成章,是唯一能拴住他们的缰绳。
李尔坐进车后座,前面小平头开车,大花臂坐副驾。
“按照璨哥吩咐,我们绑了班琼,一路往北跑,直出省界,穿过草原,目的地是边境。”
李尔开了阅读灯,在地图上比画路线,“路线花臂熟,警戒交给你,务必大小路交替走,牢牢牵扯警方注意力,给璨哥争取时间机会。”
小平头有别的担忧,“班琼好绑吗?我跟周皋那孙子交过手,他身手不行,但是非常警惕,歪主意多,万一被他拖住,我们不一定能得手。”
花臂接过地图,折起来收好,“璨哥肯定有准备,不会让我们白送死。”
“花臂说的对。”李尔示意开车,“京中有人会提前约她出来,我们只需要到约定地点接上她,装作送她去京城。一路上尽量别叫她怀疑,能糊弄多久,就糊弄多久。”
平头恍然,“还是璨哥人脉通天,英明神武。”
黑色轿车气势汹汹,一头冲进黑暗。
………………
温素既然答应谢琛住别墅,有了第一步退让,就必然有第二步,第三步……
她对这种状态很焦灼,忐忑不安。
谢琛看穿她死气沉沉下的排斥,进入别墅后,十分依从她。
二楼三个套间,温素住主卧,客卧里留有蔡韵的私人物品,谢琛直接选了书房。
温素没阻拦。
舟车劳顿一天,她回房洗漱后,倒头酣睡。
半梦半醒间,听见走廊急促脚步声。
酒店惊魂夜刚过去,她眼前一霎浮现四处飞溅的血点,猛然翻身坐起。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黑暗中男人的音色低沉稳重,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温素,开门。”
她刚松下一口气,又被狠狠吊起,梗的她喘息声急促,“有事吗?”
谢琛得了回应,语速加快,“班琼失踪了,我需要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先去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温素急忙拉开门,“她怎么会失踪?”
走廊明亮灯光下,男人脸色阴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李璨动手了。”
温素死死捏住双手,心跳失速,“李璨?他在昌州?”
谢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催她离开。
温素心里止不住发慌。
她并非一点没察觉。
母亲案件进展快的不同寻常,酒店凶徒袭击刚失败,证人就迫不及待蹦出来,凑巧到只差把有问题写在明面了。
可她没得选择,这陷阱不跳也得跳。
她能看出来的问题,谢琛肯定也看的出来。
所以他执意跟着来昌州。
两人虽然没有言明,但各自清楚回到昌州会面临什么。
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没想到,局面会出乎意料。
温素快步跟着他下楼,“可是,为什么会是班琼?”
谢琛眉头皱的很紧,竖纹纵深。
“很惊讶?她是周皋妻子,周皋作为局长,昌州治安巡逻,逃犯抓捕,他一手总揽。李璨拿住班琼,就能要挟周皋,大开方便之门,这是其一。其二,她被人出卖了,卖的干脆利索,送上门的棋子,李璨没道理不用。”
其一,温素能想通。
出卖,她一时反应迟钝。
温素对班琼了解有限,她每次出现皆为季淑华出头。
铁闺蜜的样子。
可温素自己经过肖云漪这个毒伥鬼,对闺蜜这个词,有些过敏。
她抿唇,歪头望谢琛,“季淑华?”
谢琛下颌紧绷,默认了。
他们刚出门口,院门外两辆车接连鸣笛。
排在前面的是辆警车,周皋从副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