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晞很清晰地说:“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预设了普通人很贫穷、很愚昧、什么都不懂,然后依据这个判断,用矫饰的知识分子口味修饰普通人的生活,并对普通人的日常产生居高临下的同情。”
……
郁贲说:“我知道了。”他说,“抬头。”
关晞和潘乔木抬起头,看见郁贲举着电话从未完全竣工的春华电影院的围挡内拐出来。
阳光下,他的眉毛更黑了,压着一双锐利的眼:“你约我的日程,就是为了这件事?”
潘乔木站定,打量着“修旧如旧”的寻凤里。
迎面就是陈记糖水。
陈记糖水的趟栊门重新修缮过,又额外做了旧,黑黝黝地在阳光下敞开着。旧改工程把从前墙上大张摞小张的招租广告都铲掉了,整面墙干干净净。
放眼望去,短短的一条街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或许太过干净、太过整齐。
关晞打开手机邮箱,调出历史发送方案,高亮了一段,指给郁贲:“给你提交的方案里,特意注明,不要限制原住民使用统一外立面。你当时是同意的。但我昨天问我的房东,房东说,你要求大家的外立面保持统一。”
郁贲看着寻凤里:“这样更和谐。”
关晞告诉郁贲:“现在的寻凤里,好像一条‘传统文化正确要素’街。太正确了。应该有的,全都有;不应该有的,全都没有。传统文化不应该这样整齐划一地堆砌元素!郁贲,寻凤里太整齐了!没有一丁点儿温度。”
“什么温度?”
“人情味,温度。”关晞说。
她从手机里找出给从前的骑楼街拍的照片。
“长乐坊自古有做生意的传统,对天地鬼神的敬畏比常人更甚。”关晞告诉郁贲,“所以,家家户户门窗外,都会钉着‘天官赐福’的红色香位。”
“这一户。在屋檐下挂了面小黑板,承接修拉链、定做被草、来料加工、修改缝补、整衣烫衣。”
“这家叫凤凰棋牌室,专门服务街坊,兼做理发生意。铲光头10元,快剪12元,染黑发48,逢周一、十五休息。”
“这家沿街开照相馆,服务街坊,几十年的老字号。”
关晞收起手机,指着寻凤里说:“在生活和商业中找到平衡,这是温度。居民共建,各方参与,这也是温度。我们可以清理垃圾,去掉小广告,修补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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