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欢喜。
她本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不过因着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如今得了银子,当即要去赎身去。
沈清棠叫住她,“你得了银两赎身,往后就是自由之身了。我这丫鬟托付给你,你带着她,拿上银子,好好过日子去。”
“你放心。”花枝当即应承下来,“有我在,你这小丫鬟,必定好好的。”
那银两之多,足够她们安然度过此生。
沈清棠落下心来。
采薇一直在旁边听着,眼都哭红了。
好在沈清棠已提前与她说好,纵是再不舍。最后也只能听话,跟着花枝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从始至终,沈清棠手里的珠钗都没离开过她的脖颈。
砚书叫她所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稍有动作,那珠钗便往里进一分,殷红的血珠即刻从她白玉似的颈里溢了出来,慢慢往下淌。
她是当真敢对自己下死手。
砚书哪里还敢妄动,老老实实的守在屋里等着裴琮之醒来。
一夜的时日,两个姑娘早不知脱身到何处去了。
裴琮之翌日正午才醒。
一睁眼,便是砚书跪在面前请罪,“公子,采薇叫姑娘送走了。”
沈清棠也在旁边,看见他醒了,这才放下举了整整一夜的珠钗,脖颈处叫珠钗扎破的伤口显露了出来,在她细白如玉的颈上,分外显眼。
事到如今,裴琮之焉能不知她做了什么。
没有意料中的暴怒,甚至连责备也没有。
他让砚书取了伤药来,亲自净了手来为她上药包扎。
伤口不大,却有些深,伤药微一抹上去便是火辣的疼,沈清棠忍不住蹙眉咬唇,不敢吭声。
他看在眼里,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悉心上药的动作却越发轻缓。
上好药,又净手唤人送饭食进来。
沈清棠一夜没睡,人是疲的,胃口自然也不大好,随意吃了两口粟米粥便搁了筷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