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等着的正是燕城。
他匆匆道:“我们现在就出城去,外面另有几匹快马接应。只需过了今晚,就能赶到淮河渡口,上了船,便可直下陵川了。”
沈清棠抿着唇点点头,一颗心里七上八下的提着,怎么也落不下来。
燕城瞧出她的担忧,拉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妹妹放心,等到了陵川,我们便成亲。往后的日子,都有我陪着妹妹,保管不叫妹妹再受委屈。”
沈清棠被逼跳护城河的事,他这次过来也听说了。
不想那承平侯府里的人竟如此狠心,十数年的情意也抵不过一个无妄的虚名。可想而知,她从前在府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心疼地将沈清棠揽进怀里,“我带妹妹回陵川,那里有妹妹的父母,还有我,妹妹再不是一个人了。”
她在他怀里轻轻闭眼,听着外面辘辘的马车声,心下才算稍稍安定。
夜很静,清冷的月色打在巍巍城墙上,静谧无声。
厚重城门缓缓推开,显露出早已等候在外的一行人。
为首的是裴琮之,他高坐马上,清隽的面容沉在无边的夜色里,平平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马车停下。
最先撩帘出来的是燕城,满脸诚挚对他道:“琮之,你我兄弟十数载。今日能否看在往日情谊,让我带清棠离去?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辜负了她。还请琮之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裴琮之没理会他,目光径直看向车厢,耐心十足的问,“怎么,妹妹舍不得出来见我一面吗?”
片刻后,那车帘撩起,露出姑娘苍白沉寂的脸。
她面色无比宁静,悬在头顶的利刃终于落下。事到如今,她反而冷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不再苦苦挣扎。
沈清棠下了马车,抬眸,静静看向裴琮之,“哥哥是来拦我的吗?”
“自然。”
他打马上前,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声音很冷,像是浸在了寒霜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我这做哥哥,自然得来规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