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把握能射中它。
更何况,射中了又如何,这样的伤害,对于它来说并非致命。
沈清棠的心里绝望极了,她几乎可以预想到自己如何一点点被拆吃入腹,连骨头也不剩下。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沈清棠闭上眼,抬起了手里的袖箭,要和豺狼同归于尽。
箭簇射出,预想到的被豺狼扑倒却并未到来。
沈清棠颤抖着睁开眼,入目所视是郎君看过来温润的眉眼。
他手持长剑,身旁地上躺着的是死去的豺狼尸首——裴琮之救了她。
姑娘害怕极了,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委屈,伤心,通通涌到心头,她泪如雨下,“琮之哥哥——”
恍如那年滂沱大雨,她紧紧攥住少年的衣摆,像是攥住了自己唯一生的希望。
裴琮之轻抚她的头,温声哄,“我来了,妹妹别怕……”
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沈清棠哭了多久,裴琮之便耐心哄了她多久。直到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才极是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退出来。
衣襟上一大片泪痕,都是叫她方才沾染上的。
“对不住,琮之哥哥。”她面色郝然,“我把你的衣裳弄脏了。”
“无妨。”他毫不在意,只关心她伤痕累累的手心,“妹妹手怎么了?”
不说倒不觉得,这一说,才后知后觉地疼上了。
她感觉到血汩汩而出的温热,和火辣辣的疼痛。
闺阁里的姑娘何曾遭受过这样的苦楚,一时疼得眼圈又红了,“方才扯缰绳时勒着的……”
她摊出手来给他看。
姑娘的手心娇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只是现在,那白玉上深深几道血痕,生生割裂开,如白璧染瑕,叫人不忍直视。
他也的确心疼,撕了自己的衣摆,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包扎好。
因着疼痛,沈清棠几番瑟缩,于是他的动作愈发轻柔和缓,如待珍宝。
终于包扎好,他又蹲下身去,要背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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