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情的。
若不是他当年牵她的手,带她进府,她会不会死在当年那个滂沱的雨天?
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谢他们,也是真真切切期望离开。
“求佛祖怜悯。”
夜深无人,沈清棠悄悄跪在佛前发愿,“保佑清棠如意顺遂,此番圆满。”
她提着裙,从大雄宝殿出来,借着清幽月光回房。
途经一间禅房,里头窸窸窣窣有说话喘息声传来。
这间禅房沈清棠常来,白日寺里的僧人会在此传授佛法。她跟着裴老夫人,也来听过几次,却是不曾知道夜里也有人来。
到底是好奇心作祟,她也恍然听着其中有个声音太过熟识,总要辩个分明。
于是轻轻靠过去,借着一点窗子的缝隙往里瞧。
只一眼,她骇得不轻,转身欲要离开,衣袖却叫窗子勾住,发出细微声响。
“谁在外面?”
禅房里的女子立马惊觉,匆匆拢起半掩的衣襟,连忙出来看。
禅房外寂静幽深,空空如也,哪有人在。
跟出来的是个僧人,揽她入怀,软语宽慰她,“何曾有人,许是你听错了。”
长廊的转角处,沈清棠被人捂着唇抵在墙上,不得出声。
此处太黑,遮住了月光。她其实瞧不清人,只能闻见他身上清浅的苏合香。
是裴琮之。
等那禅房外的两人返了回去,他才松开手,姑娘顿时松懈下来。
“琮之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泠泠月色下,仓惶未定的姑娘捂着心口,犹疑问他。
他却竖指在唇边嘘一声,牵起她的手悄无声息离开。
没送她回房。
这寺庙里有一处小池,周围四绕着一圈青石,可供赏玩,也供疲累了的香客歇坐。
裴琮之在其中一方青石上坐下,宽大衣袖将旁边的青石面擦净,回首邀她,“妹妹过来坐。”
他面色太过平静,沈清棠拿不定他现下是什么心思,不敢违逆他,只得过去坐了。
“琮之哥哥……”她提着心看他神色,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郎君不甚在意,问她,“妹妹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