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公婆都死完了,就男人瘫在床上,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忙活,我看着命苦,就给破格招来了。”
村里种地按照人口来,黑瘦妇人虽然能干,但两口人拢共一亩地,干完就没活了,产的粮交完税也不够吃饭,在作坊忙一天赚几文钱,已经算是天赐的好活了。
可现在,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失去好活,摆明了是有依仗。
郑如谦冲张启全点头。
张启全阴着脸走到黑瘦妇人跟前,开口就是,“你在作坊干活时签了契约,不管以后是否离开作坊,都不能泄露作坊配方,一旦泄露,就是砍头的罪。”
其实没那么严重,最多赔个钱。
但黑瘦妇人不懂,砍头对她的冲击最大,也最能让她害怕。
果不其然,刚才还一脸冷漠的妇人转为惊愕,嘶哑着声音问,“这,这是真的?你莫要胡说!”
“胡说?”张启全笑了,“别说契约上真的有规定,就算没这项律法,凭我们大公子跟郡守老爷的关系,砍你一个平民百姓的头,还不是信手拈来?”
簪花小院里的人都知道,许默与安水郡守关系颇密。
虽然许师爷公平公正,绝不会仗势欺人。
但黑瘦妇人不知道啊。
她惊慌失措,不能自已。
偏偏张启全心黑,又补了句,“不光你,就连你的家人也逃脱不了!”
黑瘦妇人终于崩溃,跪在地上,将偷卖腊肉方子的始末全都讲了出来。
的确是王家人找的她,给了她十两银,要她泄露腊肉方子。
十两银啊,够她后半辈子生活,也够她男人治疗病症的了。
所以黑瘦妇人毫不内疚地把郑如谦给卖了。
当然她现在后悔了,涕泪满面,连连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不要砍我的头,不要砍我男人的头。”
但为时已晚。
郑如谦不能要她的命,但能让她滚出作坊,更能让她赔到倾家荡产。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
许默就急匆匆跑过来,按住他臂膀,附耳轻声道,“先别动这个奸细,我联系不到王扶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