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来了身上仅剩的一张存票。
这存票的钱不多,只有五百大钱。
自从何雉管家以来,家业几乎都在她身上。
我身上留钱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我将存票递给丁昌。
他颤巍巍走上前,接过存票之后,眼中竟然有泪花闪过。
“有些年头没见这么多钱了,先生莫取笑。”丁昌更苦涩。
我没接话,而是说了其它。
“这宅院,等会儿我会放一把火烧了,你带着你老母妻儿,随便在村尾巴搭建一个草屋,对了,再将你大儿的棺材抬过去。”
“要尽快,明白了么?”
丁昌眼中虽然有不舍,但他眼神更坚决,点头说好,他立即去办。
语罢,丁昌转身就朝着院外跑去。
先前还步履蹒跚,这会儿他走路都带风,就像是又恢复了当年丁家主的风范了一般。
那老妇也满脸期待的看着我,她眼中都是喜悦。
“先生,您说我儿丁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老妇的话语中格外渴望。
我面色平静了不少,道:“老人家,东山再起,这话并不能这么说。以往的丁家做过何事,你应该很清楚。”
老妇面色一僵。
我抬起手来,指着天,吐了口浊气,又道:“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丁家有儿送终,已然是当年那些家破人亡之人,死都无法渴求到的事情。”
老妇的脸色,顿时又一变。
我不打算再多言。
老妇低下头,纵然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尽是通红和羞愧。
就在这时,院外却传来了很清脆,很重的巴掌声。
这声音很大,大的在院中响彻不止。
老妇茫然回头。
我皱眉,看向了院门。
下一刻,院门被推开了。
走进院中的,有两个人。
一个人,身穿唐装,已过花甲之年,他背上背着一根长竹竿,上头挂了个布条。
另一人,穿着一身麻衣,他身材瘦长,光头。
我面色骤变。
因为其中一人,赫然是一指先生杨竹书!
另一人,是当初给我尺法的车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