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满当当地装了不少东西。
有衣物,甚至是被褥,除此之外还有药箱,大量的干粮。
黄七这准备当真算得上是充沛。
他并没进车厢,而是坐在谢满仓旁边,叮嘱他可以驾车出发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马儿嘶鸣,夹带着谢满仓中气十足的“驾”声,马车吱呀吱呀地上了路。
纸人许斜靠在车厢角落,闭目养神。
我坐在车窗旁边,手持着仿制罗盘,怔怔地出神。
码头算是在九河县内,出城还需要在城里绕一圈,从城门大路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到了城门位置。
天色有些阴沉,我下意识地从窗户往外看,同时微微仰头。
早上还算是阳光明媚的天,此时竟已经乌云蔽日。
再下一刻,头顶的天,便被城门弓起的墙体遮挡。
我正要抽身回来,可我却愣了一下,因为我察觉到一道死寂漠然的目光正锁在我的身上。
本能的,我瞳孔便紧缩了一下,骤然侧头,朝着目光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城墙边缘,站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
他的身高最多一米四,好似一个侏儒。
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布衣,手腕脚踝的位置,紧紧地缠着一圈一圈的白布。
他的双臂还夹着两根脏兮兮的扶拐。
此时他的目光正停留在我的身上。
对视之下,我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脑袋尖细,头发花白,一双倒三角的眼睛,看上去正常,可又不正常,好似他眼白更多一些。
皱巴巴的脸上,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我开始不解,他看我做什么?
可下一瞬,我心头便咯噔一下。
我注意到他的腰间,挂着两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铜锣,上头还吊着个锣棰。
刹那间,马车便和他擦身而过,老头干巴巴的脸上,忽然挤出来了几分笑容。
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更是充满了死寂。
他不再看我,没说话,甚至没跟上,只是撑着扶拐,朝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