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厮搀扶着她,她手上撑着一支医馆给的木拐,勉强能走路。
鬼婆子面色如若寒霜一般,他瞪了何雉一眼,那神色更是冰冷严厉。
何雉身体明显颤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她抿着嘴,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敢抬起来看鬼婆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我身旁,刚好躲在我身侧,我在中间将她和鬼婆子隔开。
她这才敢谨慎地从侧面看鬼婆子,小声道:“爷爷,我看你们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所以我……”
“家里头待不住,就出来添乱,对吗?”鬼婆子掐灭了手头的卷叶子烟,咴儿咴儿地咳嗽起来。
他这动作,明显吓得何雉又是一颤。
我顿时就想到,鬼婆子这严厉,怕是比我之前想象的凶得多。
也不知道何雉到底受了多少教训,能吓成了这样。
我赶紧抬手,稍微搀扶了一下何雉。
何雉本能的一只手抓着我手腕,紧紧的不松开。
不过,鬼婆子也没继续说话了,只是余光时不时地看看医馆里面。
何雉也安安分分地站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心头的担忧依旧不减,约莫又等了半小时左右,苗光阳总算出来了。
他脸上的血被清洗干净,左眼的位置蒙着纱布,纱布上头又带了个黑色的眼罩。
倒是没人搀扶他,此时他神色也很平稳,除了脸上苍白无色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问题。
明显,在医馆我们也谈不了什么,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稍微犹疑了一下,我便告诉黄七,让他去叫车,拉我们去丧葬街的纸扎铺。
黄七本来要带着那少年去,不过那少年却蹿到了苗光阳身旁,小心翼翼地去搀扶苗光阳。
这一幕,他倒是给了我几分好感。
可我却总觉得哪里有点儿怪。
黄七略有尴尬,他明显地用眼神告诫了那少年一下,才走出医馆。
很快,黄七又带来了三辆黄包车。
上车的时候,那少年搀扶着苗光阳坐了一辆。
何雉还是拉着我,说什么都不松开,鬼婆子只好和黄七坐了一辆车走在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