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苏友文的一个旁支子弟,因醉酒无故打死一个小厮,按律应该接受杖六十徒一年的惩罚。
可老宋居然给人改成,奴有打主人之行为所以无罪释放,只需赔付其家钱二十贯便罢。
所谓打住行为,不过是那小厮被打得受不了了,所以想躲开拳打脚踢,让主人把脚踢在凳子上了而已。
老宋这种行为属于没有官德,自然也要停职查办的。
他在京城里忙着,顾灏这个头一次接到大活的官场实习生也很忙,更多的还是初见世面的震惊。
他跟着老薛来到苏家,就是最大主谋苏友文家。
有些不听话想逃跑的,已经被官兵动了刀子,有些已经躺在地上死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拉走。
有些则已经被砍断了手臂或脚,躺在亲人和自己的血泊上哀嚎,遍地都是血迹和残肢。
从顾晨敲登闻鼓那天开始,苏友文就被捆住了手脚。
所以他根本没法子自尽,只能眼睁睁地等候处罚,看着自己家里的亲人和下人备受煎熬。
顾灏因为是顾晨的侄子,老薛为了讨好顾晨自然要重重培养,所以什么事儿都带着他。
顾灏虽然被二叔强制看过剥皮充草,可看着满室的血和残肢,难免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别紧张,好好学着。”老薛见他有些紧张的模样,安慰道:“这都小场面,以后习惯了也就好了,当年抄胡惟庸家时那才叫大场面……”
他安慰完了顾灏以后,又想去安慰安慰夏原吉。
毕竟夏原吉也是顾大人提携,自然也要多多关照。
谁知道这孩子倒是不紧张,已经开始翻开搜出来的账本了。
得,顾大人是会举荐人的,一心只有那算盘珠子。
苏友文被摁着跪在院子中央,苏家嫡系女眷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互相抱着惶恐着未来的命运。
“启禀薛大人。”那边夏原吉不过粗略翻看几眼,便知账册不对,立刻道:“他们一家十五个主子,六十个仆人,每月花销最少三百贯钱。”
“可他们账房只剩下三百贯现钱,而且如今还是月初,上月各田地租金、商铺租金与收入已经入了账房。”
“不管是大家小家都会存钱,不可能赚多少花多少,所以他们肯定有别的财物没有交代清楚。”
若不是私下里藏了一部分,他们怎么敢月月把挣的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