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前途,为了家人过好日子,为了荣誉,总之就不是什么伟大的理由。
“我以为别人同我不一样,却原来大家都一样。”
认清这个事实,陈宝船还觉得有小点儿难过。
“还是不一样的。”顾晨低声道:“千里做官求出人头地也好,求财也好,这都是人之常情。”
“只要不丢弃自己的良心,不和那些人一块儿去欺负百姓,那咱们就能对得起身上的官服。”
不贪不占,是顾晨的底线,不欺负百姓是他的良知。
苏伯衡和他两个儿子被赐死那日,是顾晨和詹徽同去送的毒酒,这酒喝下去便觉腹痛难忍、肝肠寸断。
三人捂着肚子打了小半时辰滚,嘴里不停地求他们给个痛快。
才吐出了最后一口黑血,眼睛瞪得大大地咽了气儿。
最后还是朱标心软,给老朱求了大半天的情,老朱才答应把人尸体送还家人,允许其家人为他安葬。
给苏家剩余人感激的,对着东宫方向连连磕头喊太子殿下仁慈。
老朱:“……”
若不是念你们是名人之后,你们全家一个也别想跑。
詹徽今日也难得没与顾晨斗嘴,深深叹息一声便离去了。
顾晨看着哭声震天的苏家人,倒是也没有同情心,未曾祸及族人,老朱已经很收敛了。
洪武二十一年的初雪,在十一月初八这天降临应天。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各部的里的炭火烧得足足的,一点儿也冷不到这些国之栋梁。
可被打为巡城御史的解缙,却要冒着严寒与头儿出门巡视。
他在同僚的催促声中,满是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地方,然后跟着他们一块儿出门巡察。
“岳大人,今儿这么冷,就不能不去了吗?”
解缙看着前头一踩一个坑的雪地,满脸都写满了不愿意,而且他先生刚死,他还想请假难过几日。
可他爹不答应,并且不许他为罪臣表达哀思。
“这么大雪,街上估计都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