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户部当了那么久的差,他早已经把户部当自己家。
有人要拿自家的钱,他们又怎么能不阻止呢?
“怎么不让,那是陛下!”郭桓的脑子倒是也没糊涂,他闭着眼道:“他要打,咱们又能如何?”
他也舍不得钱,可他更舍不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咱们自然不能自己去劝。”王道亨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不如,咱们去找刘先生?”
自胡惟庸案后,刘伯温就带着自家儿子在京城开始了养老生活,时不时就进宫教陛下下棋说话。
若是他肯开口,陛下定然会三思而后行的。
何况,刘先生在洪武三年时,就劝住过想打倭国的陛下。
“可是,刘先生如今,并不与朝中大臣来往了。”
郭桓有些迟疑,怕吃闭门羹,也怕此举惹宫里的那位不高兴。
“那就不找。”王道亨沉默了一下,又改了个主意:“我们让人放出风声,说陛下有意要打日本国。”
“让刘先生听到以后,自己去找陛下说这件事,如此一来,便牵扯不到咱们的头上。”
郭桓的右手,不住摩挲着左手上那枚和田玉的扳指。
“行,这事便交给你去办,放心,明年科举考试,你儿子必定榜上有名,吏部、礼部我都会替你安顿妥帖的。”
确实,只要皇帝不打这仗,让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那他的好日子就不会断。
无论如何,都得想法子,不让陛下打这一仗。
皇宫大内,宫人穿梭如云,却都没有发出一丝的脚步声。
皇帝的寝宫朴素干净,老皇爷就躺在一张嘎吱嘎吱的摇椅上,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
“人都安排好了?”
蒋瓛站在屏风后,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
“皇爷的话,安排好了,都是机灵聪慧会倭语的,而且都懂查矿的门道,已经连夜出京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每次深夜叫自己过来,都代表有大案子,只是不知哪个倒霉蛋被皇爷盯上了。
正当他思绪翻涌时,总算是听到皇帝如鬼魅一般的声音。
“让你的人露露尾巴,帮一帮余敏和丁廷他们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