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但是陈长安只是一个秀才,仅仅一个秀才,他看出来了。
陈长安定定看了孟檀一会儿,蹲了下来,哪怕是这般开阔的场地,他的声音也是极小。
“娘,南州城已经没吃的了,敌军也开始缺粮了,甚至内部已经发生了矛盾,开始抢自己人的粮食了。”
“在蓟县,二十文都算贵的粗粮,叫三郎卖出了一百五十文的高价,对方甚至觉得如此便宜。”
陈长安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怕,嘴里更道出一个可怕的事实,“二郎只大致说了一些,但我猜,南州城内,已经开始人相食了,他进城定是瞧见了什么,那个眼神猜那般害怕。”
陈长安顿了一下,“南州城内如此,想必整个南晋,都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缺粮的国家,娘觉得会发生什么?”
[抢!]
孟檀惊出一身冷汗,盯着陈长安。
[蓟县离得这般近,他们要抢,也定然会往蓟县来!]
蓟县可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气候适宜,也算是粮食税收大县。
“是,所以,崔大人此时出事,先不论他得罪的淮南世族会不会得到好处,就是南州的军队攻过来,也需要崔大人和蓟县军卫分支合作才能抵抗,甚至说,崔大人没了,蓟县军卫分支能不能管蓟县都是个问题。”
“现下涪陵郡军卫指挥副使是李培,他的正妻,是卢家女,向来和指挥使傅安不和。”
孟檀倒吸一口凉气,她一个政治不敏感的人都知道,一个军队里,能掌权的两个主将不和,必定先从内部开始乱。
都不用想,这两人斗法,受害的只会是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
孟檀眉头皱得死紧,更慌了咋办。
而且,被她一直捏着手腕的崔评好似越来越烫了。
陈长安多看了一眼孟檀捏着崔评的手,似是在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孟檀说:“娘出事那日,崔大人也像现在这般慌,如今,娘也慌了……”
啊啊,能不慌吗?
一想到有个人会因为她出的主意而死,她就很慌,要背因果的啊!
再说,她也舍不得崔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