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瞧见。
仇计开始扮演怀清禅师。
他开始恪守怀清所写的四十三戒。
半年之后,仇计满头黑发尽数熬白,也濒临疯狂。
严苛的、近乎自虐的戒律没能让他真正向善,压抑的欲望无处释放,反倒成了滋养心魔的温床,幸亏妖乘经拥有祓除心魔的神妙之用,否则,他早已自尽,了结性命。
这个过程里,仇计也渐渐萌生出一个想法:用严苛的戒律规范人的言行,再用妖乘经控制无处宣泄的欲望,这样,世界就能往清净美好的方向走去。
至少,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受苦。
“佛乘亡于人,而兴于妖,我将以身燃灯,延续光明。”
仇计开始借助妖乘经布道。
他来到了栊山。
然后死在了这里。
苏真打死了仇计连同他身上的几十张脸,唯独漏掉了真正的怀清禅师。
失去了仇计的压制,怀清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里醒来。
他疲惫地坐在涟漪四起的污水里,泥浊的激流绕身而过,他却像是身处在众香曼妙的佛堂里,感到无穷的轻松和愉悦。
“仇计早早地走了邪道,将它当成了拔去心魔的器具,所谓佛乘,乃教化众生的无上之法,妖乘亦是如此,它可以调和这世上的一切,包括最不可化解的仇恨。”
怀清禅师露出微笑。
双魂同体的狰狞妖王、善容妖心的绝色仙子。
老君待他不薄,在他刚刚醒来时,就将这样一道复杂的题摆到了他的面前。
他要用妖乘经将这似海深仇化解,使他们从仇人变成爱人。
这是他的一片善心。
可对苏真、夏如乃至陆绮而言,这绝非好意。
也无需怀清禅师念经。
他出现的的瞬间,这对不死不休的宿敌便暂时放下仇恨,一齐朝他攻了过来。
禅师念出了一个字。
明明只是一个字,却包罗万象。
像是一个刹那念出了一整本书。
苏真与陆绮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同时滞在空中。
禅师露出微笑。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念经。
念着念着,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娇笑声。
怀清禅师抬起头。
长着白发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只见陆绮睁开了静若冰湖的双眸,露出了风致嫣然的笑,笑声中透着几分讥诮。
她的身躯兀自凝固着,精神却已摆脱了控制。
“你怎么……”
怀清禅师欲言又止,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这么快就摆脱了经文的影响。
妖乘经教化众生,莫非她在众生之外?
“你听说过雾姥的名字吗?”陆绮问。
“雾姥?”
怀清禅师想起了什么,诧异道:“伱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你的背后也有……”
陆绮没有立刻回答,她柔柔一笑,继续道:“雾姥会在癫狂的歌舞中降临,越多人目睹,雾姥也会越强大。当年,雾姥选中了世代跳傩戏的封家,并蛊惑封家在庐台国举行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傩舞,供数万人观摩,我便以剪除祸患为名,屠戮了封家满门。”
“原来是你做的。”
怀清禅师长叹一声,道:“难怪妖乘经对你无用,原来你也是神仙选中的人。选中你的是谁?蜒煮?”
“我也在调查蜒煮的下落,但它太谨慎了,生怕像雾姥一样被早早地吃掉,便主动将自己切成了很多份,其中一份就落到了梅谷六仙手里,可惜这六个怪人行踪不定,不知上哪儿去了。”陆绮浅浅叹息。
“雾姥被吃干净了?”怀清禅师问。
“谁知道呢。”
陆绮笑容更为轻柔,她说:“还有,可别将自己看得太重要,神仙们要回到人间,我们只是给他们的降临搭建舞台而已,雾姥的降临需要癫狂的歌舞,你身后那位应是需要众生的魔念吧,它可真是胆小,只顾着吃你献给它的心魔,却从不曾现身帮助你。也对,妖乘经永远可以有新的主人。”
“你们所依托的是邪祟,而我依托的是真佛,邪祟想要瓜分世界,真佛只想拯救众生。”怀清禅师认真地说。
“随你怎样想。”
陆绮闭上了眼眸,再次睁开时,双瞳中又泛起了那如水似雾的霞彩,她轻笑着说:“我自由了。”
《惑神咒》撕开了《妖乘经》的束缚,解放了她僵硬的身躯。
她没有立即攻向怀清禅师,而是运起一道法力,拍向一旁雕像般一动不动的苏真。
此刻的苏真应与待宰羔羊无异。
可这一掌拍去,还未近身,就被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弹开。
陆绮轻轻咦了一声,她肃容正视,发现这青皮妖物的身躯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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