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旁,慢慢动手解开了那四个结,将被单全部扯开。 那是老虎不假,只不过喉结部分已经高高肿起,皮肤表面有七个怵目惊心的黑点,不停地向外汩汩地冒着黑色的汁液。 他的眉心正中,竖向嵌着一枚七星镖,已经有三分之二插进额骨深处。伤口附近,有巴掌大的地方漆黑一片,将他的额头、双眼、鼻梁、嘴唇全部染成了黑色。 七星镖是日本忍者的传统暗器之一,施放手法狠辣无比。特别是近代行走江湖的日本高手,无不在镖尖上涂以剧毒药物,务求对敌人一击必杀。 “什么毒?单纯的赤炼蛇的毒性怎么可能如此凶悍?”我半蹲下身子,便闻见老虎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腥味。威力越惊人的毒药,散发出来的味道便越腥、越甜,看来谷野这一派下毒的功夫,也很了得。 谷野早就随着人潮退走,手术刀代替他回答我的话:“除了赤炼蛇毒,还掺杂了产自日本九州岛的深海毒鳗!据说这种鳗鱼,发怒时可以轻易杀死一头成年鲨鱼。七星镖的自动发射机关,是安装在谷野床下的保险柜内部的,看来是老虎暴力解锁,触发机关才变成这种情况……” 九州岛深海毒鳗在我的资料库里也有记载,杀死鲨鱼只是它们牛刀小试的结果。 “风,纳突拉大祭司和铁娜将军,希望你能出手检验一下尸体,以证实老虎的身份——可以吗?” 手术刀很客气,不过,这个客客气气的不情之请,也绝对是我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铁娜无声地出现在尸体旁,神情略带疲倦,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文件夹,口齿流利地宣布:“风先生,已经查到尸体表面有五十五个明显特征,与老虎的以前的个人完整资料可以吻合。如果您也能提出新的论据证明这一点,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我凝视着老虎仍旧用力睁着的双眼,厌恶地向铁娜扫了一眼:“当然,你什么时候结案都可以,只是我想知道老虎的尸体怎么处理?” 对于这具尸体的真伪,我不想多做更多的讨论。死者为大,无论以何种理由令死者长期暴尸在此,都是最不人道的行为。 在整个送行过程中,苏伦一言不发,始终保持沉默。一直到回到帐篷里,她才慢吞吞地问:“风哥哥……经书……就这么不见了?” 我言不由衷地笑着:“关于经书,暂时只能这样了,你看,连纳突拉、谷野、铁娜他们都当是吃了个莫名其妙的哑巴亏,咱们又能说什么?” 苏伦伸手整理着桌面上的一叠打印纸,忽然想起什么:“你说,那辆车会不会在沙漠里出什么事?” 她这句话应该有两重意思:“卢迦灿与唐心动手的话,鹿死谁手?唐心会不会抢先下手,杀人逃亡?” 我摇着头,这两方人马来头、根基都是巨大无比,一方是亚洲大陆的超级门派未来首领,一方是非洲大陆最强悍的埃及总统的爱将,真要血拚起来,肯定两败俱伤。不过可以断定,无论谁先动手,最先断气的将是卢迦灿无疑。因为,我相信唐心绝对不会是只带老虎、宋九深入非洲大漠的,在看不见的某些地方,必定还有蜀中唐门的人马。 夜已经深了,苏伦蜷缩在睡袋里,深深地埋着脸,只露出乌黑的头发在外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以足够的安全感。 我面前摊放着一张土裂汗金字塔的射线探测结果剖面图,孤灯独坐。明天的重头戏将由我独立完成,所以必需要将接下来该做的事理出个头绪。 营地方面,手术刀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全套的盗墓专用工具箱,一共七十件工具,从最尖细的镊子、凿子、环锥到粗重的羊角锤、高硬度的岩凿、加强加厚的鹤嘴撬棍……通讯工具方面,则是大电量的对讲机、高清晰度摄像机构、多频道音频采集系统,当然也少不了那套细致入微的单兵作战系统。 当前最重要的是防菌、防虫、防辐射三项,我可不想跟伯伦朗、汤博士那样死得莫名其妙。 耶兰郑重其事交给我的“还魂沙”跟刚刚拿到的黄金剑,我已经托苏伦保管。说真的,对深井的恐惧并非一点都没有,但更强烈的好奇心,将其它任何情绪都压倒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呼唤我?” “难道我的听觉系统有超乎常人之处?” 跟苏伦谈论此事时,她曾提到过“感觉到声音”这一观点。通常意义上,我们对声音的感知是通过“听”来进行的,可是“唇语”技术的发展,已经会令我们有“看”声音的能力。由此推而广之,我们可以“触摸”声音,自然也可以“感觉”声音。 所以,苏伦的结论是这样的:“发出声音的人,实际并没有产生真正的音频信号,而是运用了某种类似于‘传音入密’的技术,将他的思想单独传进你脑子里。你以为对方已经‘说’了,但这种‘说’的动作并没发生,而是通过‘传心术’完成的。” 这种理论很好理解,但令我费解的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对我单独垂青,屡次召唤我?” 如果对方是匿藏在金字塔里的土裂汗大神的话,那可真的是震惊全球的笑话了,因为我并不以为我跟那埃及人心目中的神秘大神有什么共同话题。 入睡前,我用衣服把黄金剑仔细地包裹了四五层,压在枕头下。不管它来自何处、什么成分——它都将是我进入金字塔的第一件战利品。 整晚,我都是在半睡半醒间度过的,生怕在下井之前,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变化。幸好,一夜无事,到凌晨四点半钟,外面的天色渐渐变得明朗时,我听到苏伦的手机正在静音震动。 她接了电话,先报了一长串阿拉伯数字,随即说了四个令我震惊的字:“飞花三侠。” 然后,她一直都在静静地聆听,仿佛通话的另外一方正在读着一份冗长的资料。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分钟才完成,苏伦把声音压得极低:“把资料传到开罗……我会尽快回去调阅。另外,准备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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