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认为,流浪汉事件不是一个小事情,而应该引起我们所有人重视,比如刘剩娃,躺在医院里面几乎成了植物人,而流浪汉一无所有,这些费用谁来承担?白县长,让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是不是要眼看着刘剩娃死在医院,老婆和儿子也变成流浪汉才合你的意?从伤害案发生到现在,作为主管的主要领导,你都做了些什么?!”
吴明越说语气越严厉,几乎是在指着白文斌的鼻子在骂了,场面一时看起来诡异无比,陈子华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其余的人面面相觑,当吴明说到最后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进医院时,谢若红带着那个年仅两三岁的儿子下跪磕头的情景,不期然的,看向白文斌的目光中,便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白文斌的脸变得像喝了血一般,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吴明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居然连土匪都不如,竟然在常委会上破口大骂,指着领导的鼻子直接责问,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可就真的没皮没脸了,但该如何应对,脑子里面却跟浆糊一般,成了一片空白,之前胸有成竹的样子早就不翼而飞,哆哆嗦嗦的指着吴明,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认真说起来,这件案子他还真就没怎么放到心里去过,至于指示就更谈不上了,能让公安局去抓了流浪汉立案,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伤者以及家属,白文斌根本就没有那个念头,甚至今天陈子华带着常委和相关科局的领导去探望病人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小题大做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受伤的农民工,也只能认命了。
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就这么一件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只因为白文斌的一点小心思,眼看就会酿成一场风暴,不要说白文斌,方才发言的人,差不多都会被卷进去,若是陈子华将这件案子无限放大的话,芝兰常委,恐怕又得再洗一遍了。
这时候不要说白文斌,其余的几个人包括刚来的副书记金胜利,心里都开始盘算起来,不知道陈子华会怎么引导下去,金胜利甚至开始有些微微的后悔,没想到这个陈子华居然是这么当书记的,手下啥人都有,一个堂堂的政府一把手,竟然被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在常委会上指着鼻子责骂,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金胜利算是看明白了,白文斌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在人家陈书记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个人物,连政法委书记都可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当成下属来训,其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再看看这时候各人的表现,金胜利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白文斌只觉着自己的大脑就像被重锤击了一下似的,正对着吴明的目光,感觉像跌入了梦魇中一般,脑海里纷杂的影像和思绪不受控制的轰然开闸,短短的一瞬却像重新经历了一生一般。
别人眼中不过三五秒的工夫,在他的感知里,却明明过了数十年,自己的一生,点滴不剩的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很多早已遗忘得一干二净的记忆,居然也清晰无比的泛上心头。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白文斌突然从鼻端唇角沁出一丝鲜血来,随即一头栽倒,顺着椅子溜到了地面上。
会议室滞了一滞,随即便乱了起来,坐在白文斌身边的金胜利和陈子华当先反应过来,将白文斌扶起后平放在桌面上,陈子华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一把捏住白文斌脉腕,细心的分辨了片刻,松了口气,道:“无妨,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张敏低声道:“我已经叫救护车过来了。”
陈子华点了点头,道:“正好,那就先送白县长去医院吧,嗯,今天的常委会暂时休会,什么时候继续等候通知。”顿了顿接道:“吴书记等会儿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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