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比如,老石的妻子,其实是在致敬各位伟大或无名的人类学工作者。
等等。
还有很多沙雕的段子来源于残酷的真实生活。
比如左佑佑手机坏了不修也不买,选择强撑,就源于我自己的真实经历。我刚工作的时候很穷,手机屏幕粉碎还在继续用,一边用一边掉玻璃渣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手机丢在床上,半夜被玻璃渣子扎醒,起来扫床单。
比如刚留在大城市的年轻人,直面生存的问题,第一站落脚城中村,连高压锅都是烧火的那种,一不小心炸厨房。
比如简行舟租房,水管炸了,与房东冲突,最后被房东按头爆锤,就是发生在我的暑期实习生身上的事情,我也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去捞他,最后他因为这件事,愤怒地离开一线城市。
但越是残酷的生活,我们越是需要一种笑谈的勇气。
我希望把沉甸甸的、无可奈何的现状用幽默的口吻写出来,把尖锐的、能刺痛人的部分包装得很好笑,从而达到对困难的一种嘲讽:
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吗?
傻逼。
我觉得,当代年轻人的精神核心,就是黑色幽默:把很沉重的东西,用一种近似荒诞的幽默解构掉,比如“躺平”,比如“发疯”。
但光是解构还不够。在黑色幽默的叙事中,如果有人当真了,火急火燎地来劝导“不要躺平”“不要发疯”,相当于完成了叙事者与读者的再建构,这种黑色幽默才算在文化中彻底实现。
所以,相比郑重其事的古典精神,我更希望这是一本,在后现代,可以让读者“下饭”的古籍小说。
我们有向往,但我们不谈情怀。我们有困难,但我们不诉苦。我们遇见问题,我们无力解决,那就把这些问题轻松地告诉读者,或许聪明的读者会有办法呢?
你看,古籍是很有乐趣的呢。
写论文的时候,在论文最后的部分,我会把研究中遇到的、目前尚且无法解决的问题写出来,留待与各位同仁继续研究、讨论。
这本下饭小书,读者笑过之后可能会发现,书里描写了很多荒诞而幽默的现状,恰恰是真实的、无解的。
这也是我写下来向各位读者请教的。
这些问题,留待与各位同仁继续讨论。
三、关于叙事的尝试:网文意味着“隐含作者”与读者的共同叙事
“左佑佑”这个叙事者的形象,起初来源于我的责编薯条。
有一天,我们闲聊的时候,薯条对我的古籍编辑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惊。
这么不时髦的工作,感觉挂上“编辑”两个字,读者就会流失一半。
于是,薯条成为我的一双“眼睛”——噢,原来从未接受过相关学科训练的人,是这样看待这个领域的吗?
左佑佑就是一双这样的“眼睛”。
她没有接受过漫长的学科训练,也没有行业背景,自然就没有信息茧房,是彻头彻尾的“闯入者”。
这样一个叙事者,闯入一个几乎封闭的行业,会怎样讲述这个行业?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反派的语气)。
紧接着,薯条找我:“宝子,想几个书名,通俗一些。”
我兴致勃勃地列了一串。
《迷津渡者》
《古书杂役录》
《新儒林逸史》
……
我征求了同学们与好友们的意见,大家一致认为通俗又雅致,认为其中隐藏的用典很有巧思,并对《古书杂役录》这个名字赞誉有加。
我信心满满地发给薯条,并重点推荐了《古书杂役录》这个书名。
薯条:“……”
是的,我的同学与好友,基本是我的同行。
最终,我的书起名为《我为中华修古籍》。
我隐隐感受到点什么。
写作也是自我观察的过程。有时候我兴致勃勃写了一堆关于xx的讨论,回过头再看的时候,感觉自己好聒噪哦。
我居然想教读者做事?
我是爹吗?
我好油腻啊。
最终,我尽力留下白描的现实,删掉观点。
这个故事以左佑佑的叙述为主展开,中间穿插着历史人物的叙事,但本质上由故事的“隐含作者”讲述给读者听,在讲述的时候也不断考虑并接受读者的反馈,最终由“隐含作者”与读者共同完成。
作为真实作者,我不重要,我的观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隐含作者的叙事以及叙事者的叙事,以及读者阅读后对角色产生的感受与反馈。
写作这本书的过程也令我成长。
在我写作的时间里,我也在思考:叫好不叫座的作品,如果一直被困在“好”里,是不是一种偏执?
但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清楚。我的困惑还有很多,有待同仁继续探讨。
……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养的小乌龟“加印”和“大卖”依旧过得很滋润。我还在办公室门口摆了个转运缸,养了四条转运鱼。
发奖金前,死了一条鱼,我赶紧补上。
我的发财树一直活得很好,所以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向来不错。直到有一天,公司中止了绿植公司的服务。
我的发财树死了!
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发财树平均每半个月死一棵,全靠绿植公司晚上更换。
所以这说明什么?
什么都不说明,当然是有选择地忽略它啊。
只要心态好,处处都是吉祥如意。
最后,向读者致敬。感谢你关注这个题材,希望我能带给你欢笑,也能带给你勇气。
愿我们星星点灯,永远诗意地栖居在文化的旷野。
以一灯传诸灯,终至天下皆明。
我们下本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