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崖,越过茂密的丛林,看着景物飞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身后,看着山林间的小兽在自己的阴影下四散奔逃。崖雕有些骄傲,尽管这块领地它已巡视过无数次,但它仍为自己感到骄傲。它是阿卑西斯山脉最强大的猛禽,它是高悬于天地之间的那个最优秀的猎手。
崖雕展开几近两米的翅膀,它再一次光临自己的捕猎圣地,但今天它被自己看到景象吓了一跳。无数生物在那条土黄色的空地上撕杀,它能嗅到那高燃的血腥气,它能看到那些生物手持利刃的寒光。崖雕在空中盘旋,它在打量着战场,此时它并没有怨恨这些侵入它领地的生物,它反而非常欣赏这些生物的强悍。作为强者,它觉得陆地上的这些生物值得得到它的尊敬。
盾牌被劈碎了一角,但这不要紧,这个缺口正好投出一支长枪;中箭了!死不了,把它从身上拔下来再搭到自己的弓弦上;一剑竟然没有将对面那家伙劈倒,不过没问题,战友已冲上去补了一刀;血液快流尽了,不能就这样算了,在倒下的时候要把越过自己的那家伙的腿劈掉。
“近卫军!前进!”圣骑士的脸上挂满血珠,他在呼喊的时候整个面孔都已经扭曲。
“近卫军!前进!”无数骑士响应着他们的新队长,他们是帝国的近卫军,他们并不是水仙骑士以为的那样,他们曾在边境上跟那些德意斯人周旋好久。现在可好了!山上的匪徒不但杀害了他们的队长,还杀害了无数自己的战友,他们偿还这笔债务时刻到了!
第一阵的盾牌手不断的倒下,但马上就有骑士冲上去堵住缺口,他们有的是用刀枪,有的是用长剑,更有的将马车的车轮也抬到了阵前,还有的骑士只剩下身躯了,他们疯虎一样将对手扑倒。
近卫军每前进一步都无比的艰辛,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人的生命,但是还好,敌人比他们倒下的更多,前进!前进啊!不能后退,身后就是战友,在这个时候后退会受人奚落,会被人骂作是胆小鬼!前进!
水仙骑士遇到麻烦了,他们面对的是异常狡猾的对手。这些家伙不断的冲击着盾牌,却又小心的躲避着长枪,他们用链锤和钩锁不断的打击盾牌后的骑士。
水仙骑士异常恼火,但他们没有失去冷静的头脑,对手狡猾,那就让他们受到更大的创伤。看准空隙,长枪一定要刺入致命的地方;拉满弓弦,一箭要射穿两人的胸膛;握紧长剑,最好一挥之间就能带起一颗狗头。
马车顶上的弓箭手换了一批又一批,尽管在制高点上能给敌人带来更多的伤亡,但这里也成为敌人的狙击手最为留意的地方。
用盾牌冲撞,用铁锤猛敲,来不及发射的箭矢可以直接刺进敌人的眼睛,来不及围堵的缺口可以用胸膛迎向敌人的刀枪。
奥斯卡的手上握有一把通体黑亮的弯刀,椭圆形的刀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那上面没有血,因为亲王殿下至今没有找到一个敌手。少年喘得像一头被斗士激怒的公牛,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搏斗,所有的人都在怒吼。
亲王殿下第一次感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强大,至少在这里,他找不到对手,并不是因为他有一把切金断铁的弯刀,而是由于他那幼小的心灵仍未能够装载着如许多的鲜血和惨嚎!
高大的骑士被一把巨锤砸倒在地,尽管他身后的战友拼命顶起了盾牌,但那把沉重的锤头仍将盾牌和其后的骑士敲得粉碎。奥斯卡看到了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敌人,那是一个脸上涂着骇人油彩的恶兽!
“奥斯卡!”西利亚的呼声并没有唤回亲王的神志,奥斯卡下意识的举起弯刀想要格挡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锤头。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奥斯卡的侧后腾空而起,一道耀眼的弧光带起一颗硕大的人头。亲王的车夫无声的跃回地面,他扭转头用戏谑的眼光看着笼罩在一片血雾中的小亲王。
“啊……啊……啊!”奥斯卡急促的呼吸着,他的目光从尸体上那个恐怖的伤口慢慢移开,最后他的目光和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军碰在一处。没错,渥萨卡.穆罕目德是一位将军,他是波西斯这个强大的军事帝国的将军。
在惨烈的战场上,在敌人环伺的战场上,这位波西斯最强大的弯刀武士旁若无人的面对着自己的小学生。他忽的将手中的弯刀高举向天,弯刀新月一般的侧面迎向空中高悬着的太阳,“以真神的名义!”将军将弯刀猛的一转,刀锋指向了潮水般涌入缺口的敌人。
“喈……!”空中传出一声嘹亮的鹰啼!
“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吼叫,他向将军的背影追去,挥舞着黑色弯刀发出骇人的啸叫。
小奥斯卡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挥洒弯刀了!挑!拨!刺!劈!尽管胸肺吸入的气体像燃烧一般难受,但这并不能阻挡正在收割生命的弯刀。敌人向草芥一般倒向两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用呼啸的弯刀向四周倾洒着血雨,凛冽的刀光和亲王咬牙切齿的表情将冲上来的敌人吓得跌在了地上!
小小姐高举着猛虎水仙旗,她知道这面旗帜的意义,守护在她面前的骑士已不知是第几批了,尽管旗手通常都是最先牺牲的角色,但水仙骑士不会这样,他们的神牌和战旗是世界上最高贵的图腾!如果战场上只剩下一名水仙战士,那么这个战士就一定是旗手!
一支利箭奔向萨沙伊的胸口,小小姐平静的盯着弓箭袭来的方向,一个高大的骑士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接着这个伟岸的身躯就慢慢的向下滑倒,萨沙握紧了战旗的手柄,她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她看到身前的空隙又被一个骑士填补时,她的泪水终于滚动着落在腮上。
马车上的一名水仙箭手沿着敌箭的轨迹找到了那个狙击手,没有任何犹豫,一支复仇的箭矢离弦而去,他满意看到树冠上栽下一个敌人,但一把飞斧已结束他的生命。箭手并没有倒下,他覆在同伴的身上,也许他能为身边战友挡住一些攻击,他的战友会为他把那些该死的家伙全都钉在树上!
队伍后列传出的一声惨嚎吸引了小小姐!萨沙伊看着队后涌上的大片敌人不禁惊骇欲绝。她看到这些从背后冲入战场的刽子手在一个骑士的带领下疯狂的砍杀着那些武装起来的侍者,但侍者不是战士,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一样的敌群中。
“妈妈!妈妈!”萨沙焦急的呼唤着西利亚夫人!水仙骑士和近卫军都在应付山上冲下的敌人,队伍末列几乎没有人在防守!她知道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来到了。
西利亚夫人也注意到狡猾的敌人从最脆弱的环节发动了攻势,但她已分不出任何人手,尽管水仙骑士仍保持着优势,但分兵的结果只能带来彻底的毁灭,按照卡米尔事先的计划,如果受到包围,敌人最致命的突击将由那几位更致命的人物来抵御。西利亚潇洒的转回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战死并不可怕,战败才最难以接受!
泰坦帝国东疆总督第二顺位夫人西丽亚.安鲁.内塔加波果断的撇开战刀,她将挂在腰迹的号角拿在手里,这个牛角号遍步刀痕剑迹,公爵夫人将它放在嘴边,年轻时的回忆又涌了上来,她曾作为司号手随着丈夫南争北讨,尽管她多年未曾使用,但作为安鲁一员,她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熟悉的音调又回到口中。
“呜……呜呜……呜!”沉闷的冲锋号响掣云天,在一片“安鲁哈啦”的吼叫声中,骑士们用全部力量劈碎了眼前的敌人,他们向前迈出坚定的步伐,在号角声中,刀剑的光彩和鲜艳的血色更加炙烈了!
马卡里奥策着战马冲进了水仙骑士的后队,他在劈翻几个仆从模样的家伙之后竟然发现自己与不远处的那些大人物之间没有任何阻挡了!兴奋的马卡里奥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安鲁直系成员的头颅价值一万金币,但他没看到金币,却看到一辆马车后闪出一个打扮得跟个管家一样的箭手。
利箭深深的嵌入他的盾牌,马卡里奥来不及为箭上透着的力道表示惊诧了,一把刺剑刺穿了战马的脖子,他手忙脚乱的拨开了刺向他咽喉的另一把刺剑,可这一切仍未结束,他最后的印象是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然后他便感到意识离他越来越远。
一把手柄像儿臂般粗细的巨斧将一个冲上来的刀手一分为二,刀手的身体像剪裁适度的破布一样倒向两边;一个相貌猥琐的小老头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冒冒失失的冲进人群,他的身体在盾牌后一个急转,两个刀手的头颅便滚落到地上;三支箭矢几乎不分先后的奔向人群,三个刀手的脖子溅起鲜艳的血雨;一把铁头像水桶般粗细的重锤抡起一圈呜呜作响的寒风,四个刀手的身体向被犀牛撞过一般飞向空中,一个挂着圣骑士勋章的男子先后投出四支刺剑,五名刀手被刺了个通透;一个黑影在人群中三个起落,六名刀手大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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